人群欢呼, 不由自主跟随着他们前进。
饱受战争苦难的百姓们, 因为战争连长安都城都丢掉了的百姓们,因打了胜仗无比自豪, 数不清刚采摘下的鲜花往士兵们中间丢去。
陈柏卓率队便踏着鲜花铺的路, 一直来到了宫门口, 宫门口已经候了一群绯衣重臣。
由八匹马拉着的巨大的黄金座驾里, 司马冉泽百无聊赖地吃着梨子, 待陈柏卓到了跟前, 他才将梨核一扔,擦干净自己的手指,走了出来,黑色帝衣扬起又落下。
陈柏卓跪地高呼:“臣不负所托。”
相距十米,两人对视一笑,相伴走向金銮殿。
“兹有骠骑将军陈柏卓抗敌有功,夺回城池,安抚百姓,为人忠勇,特封其为武安候!赏千两黄金,赐府邸。”
“兹有如下人员击敌勇猛,特封为御林军……其余人员按军功论赏!”
“英魂在上,战死之士,理应荣归故里,每人发放五十两银,土豆百斤!”
“另有辛氏之女,献土豆于民,不藏私心;为军粮草奔波,奉上肉干无数;献酒精之法,救士兵万人,聪慧机敏,胸怀宽广不输男儿,特封其为京口郡主!
有侍招空忱子,为平藩击蛮献策,上算天文,下懂地理,赈灾有功,目光长远,特封其为太史令,掌管太史,钦此!”
众朝臣听到武安侯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微妙变幻,他们早就在年轻帝王据理力争给他们积攒军功时就知道,他会赐下非一般的奖赏。
但万没想到竟然给了陈柏卓异性候的身份,需知,这可是大立朝第一位异性候!
尤其在后面的司马冉泽不仅赐了辛离离郡主身份,还升了空忱子的官,辛离离是陈柏卓夫人的外甥女,空忱子就是他继子,当谁不知道呢!
看的出来,司马冉泽是多喜欢陈柏卓了,这可真是一场军功,连带着全家人都封赏了个遍了!
洛阳陈府,袁依婉恭敬地送走前来宣旨的宦官,坠着珍珠的步摇轻轻划过优美的弧度,面向了身后还迷茫的辛离离。
已然及笄了的辛离离稚嫩的面庞逐渐长开,她遗传了母亲的柔丽和父亲的英朗,综合了两人优点的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胚子。
但这个小美人胚子毫无自觉,杏眼眨了又眨,后反劲自己得了郡主封号,算着自己的每年能得到的粮食,喜得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袁依婉美目含情,浮着一层水雾,她终是没愧对阿姊,将离离教养的如此出色。
辛离离扑到袁依婉跟前,使劲和她从母贴贴,“从母你听到了吗?我是郡主了郡主了!”
郡主是个什么概念,那可是王爷家的女儿才能当的,而且陛下把京口县的田分给她了啊!食邑五百户,等同于田邑五百户,她辛离离是有自己庄子的人了!
“是谁,是姨夫还是大郎,谁这么好跟陛下讨封赏了。”
袁依婉身上挂着辛离离,手里牵着三郎慢慢往屋子走,听见辛离离的话,赶忙捂她的嘴,“可不敢乱说。”
纵使如此,她的眸里也满是笑意。
辛离离嬉皮笑脸地贴在她身上,继续跟她腻味,她赶也赶不走。
有婢女脚步匆匆而来,蹲下行礼:“夫人、女郎,郎君他们回来了。”
可不是,对门两家已经传出了痛哭声,辛离离这时松开袁依婉了,她拎着裙子穿过桃林,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冲进了陈柏卓怀里。
“姨夫!”
陈柏卓一把掐着她的肩窝将她举了起来,转了好多圈,笑声咯咯从她嘴里发出,直到两人余光瞧见后面的袁依婉,才把她放了下来。
走时还不到胸口高的小女孩,如今再回来已经到他肩头了,陈柏卓摸摸辛离离的发髻,一时也是感慨万分,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话:“离离。”
辛离离是谁啊,她的小嘴想说的时候,必须得把你哄的飘飘然,她献宝似的向他邀功,称她可是把这家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人全照顾好了。
如此一说,便让陈柏卓心里那害怕自己打仗,家里人受欺负的心放下了。
袁依婉已经走到跟前,三郎害怕地往她身后躲,小孩子不记事,已是忘记他的父亲长何模样了。
陈柏卓看的心下一痛,袁依婉此时已经蹲下来,轻轻推着三郎的小后背,“三郎,这是你父亲,你不是一直盼着他回来吗?”
三郎仰头看着身上还有铠甲,威风凛凛的陈柏卓,迟疑半晌才踏出小步子,抱住了他的腿,“父亲?”
“哎!”将儿子抱起来,陈柏卓眼里一片濡湿。
坐在父亲臂弯的三郎,身体自觉找了个角度,伸出手臂抱住陈柏卓的脖颈,另一手够袁依婉:“母亲。”
袁依婉走过去,伸手抚上陈柏卓棱角分明的脸,“瘦了,也黑了。”
“夫人才是瘦了,我不在家的日子,辛苦夫人了。”
一家三口含情脉脉,几番垂泪。
走在后面的辛离离用肩膀撞了一下司马佑安,在他低头回望时问道:“是不是你跟陛下夸我了,封我群主号的时候,里面罗列的东西哪一项不是我们一起做的,怎么就封赏我一人了?结果就封了一个太史令。”
她今日穿着乳白色襟口绣花的长袖上襦,一件淡黄色的齐腰褶裙,裙边缀着粉色底边,和束着纤腰的腰带一个颜色,跳脱鲜活的颜色,让人忍不住在她纤腰上多看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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