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侧妃仗着跟恭贵嫔的关系,在府里嚣张跋扈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之前因为恭贵嫔的插手, 再加上皇后懒得理会安郡王府的操心事, 东宫和谦郡王府乐见他们一家成了全京城的笑话,所以安郡王妃和顾侧妃不得不对王侧妃多有忍耐。
直到这次的西街火灾与窥探中宫之事东窗事发。
即便今上并未直接斥责安郡王, 但他撸掉了安郡王身上的所有职位, 又把安郡王囚于家中,并让太子主审此事,就是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今上已经放弃了这个二儿子。
不管是作为儿子还是皇子, 安郡王都太过于优柔寡断与是非不分。
当年今上就是因为恭贵嫔倒卖宫物,怠慢亲子而夺了她的抚养之权,让皇后和戚淑妃协力抚养安郡王。
结果不出几个月,安郡王便在恭贵嫔的撒泼打滚, 一哭二闹三上吊之下,将自己受的苦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在今上面前为恭贵嫔求情,明里暗里地抱怨林密妍和戚淑妃对他不上心。
然而当时的安郡王并不知道的是,在他身边伺候的人里有一部分是今上的人。
即便今上对林密妍的感情不一般,但身为人夫与人父,他也明白林密妍和戚淑妃不可能对已经懂事的安郡王视如己出,顶多是按着规矩办事,然后偶尔敲打下照顾安郡王的宫人。
也正因此,今上才要在安郡王身边插、进自己的人,防止这个儿子被刁奴怠慢。
结果令今上感到寒心的是,在他发现安郡王被人怠慢之前,他就提前了解了这个儿子对于他和林密妍的诸多抱怨。
怪他偏心林密妍母子只是其中之一。
真正让今上感到无语的是,恭贵嫔和安郡王母子自己脑补了她们被林密妍针对,或是成了今上磨砺太子和四皇子的棋子,总有天会落得和先帝的康郡王一个下场。
苍天可见,在自己吃过异母兄弟的苦楚后,今上一直都有意避免几个孩子的正面相争,甚至已经给谦郡王和安郡王安排好了稳妥安顺的一生。
虎毒尚且不食子,今上作为安郡王的生父又怎会放任他受人刁难?
结果恭贵嫔母子不仅没有了解他的一番苦心,反而变本加厉地积攒了诸多的抱怨与委屈。
从选妃之事到长年累月地家宅不宁,最后演变成敢贪朝廷的银子和监视中宫。
今上是真的倦了安郡王的一切,所以才会让太子全权处理这一切,自己在下令后片事不沾。
“如果你和你的兄弟,有天真到了要斗个你死我活的境地。答应朕,留他们一条性命,让他们和先帝的康郡王一样,去看守皇陵吧!”今上在太子请旨处理端午节的火灾一事时,忍不住苦笑道:“朕年轻时,一直不理解你皇祖父对贤太妃母子的心慈手软与优柔寡断,直到老了,才能理会你皇祖父当时的心情。”
“十根手指各有长短,但都是手上的肉。”
今上疲惫道:“等这事做了个了解,朕就着手于退位之事。”
“你的母后与恭贵嫔有要了结的事,你也去跟安郡王做个了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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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王爷,王妃娘娘,皇后娘娘的凤鸾已经进了东王府街,此刻正向着王府这边赶来。”安郡王府的管家连滚带爬地进了正屋,隐晦地瞥了眼跪在安郡王面前的王侧妃,冲着安郡王不停地磕头道:“还请王爷赶紧想个法子吧!宫里的贵嫔娘娘只怕也凶多吉少。”
“狗奴才,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来通报?”安郡王没有错过管家看向王侧妃的眼神,气急败坏地将他踹到在地,冲着王侧妃和管家无能狂怒道:“你们死到临头了才来问本王怎么办?本王能有什么办法?”
“王爷,王爷您可不能见着妾妃去送死啊!”王侧妃大着胆子保住安郡王的小腿,声嘶力竭道:“妾妃膝下还有安阳和您的长子,他们还这么小,不能没有母亲啊!”
说到这儿,王侧妃又看向她之前一直都很不屑的安郡王妃,冲着对方不住地磕头道:“还请王妃帮帮王爷,这可是咱们一家老小的存亡之时。”
“监视中宫的是你又不是王爷和我,只要把你推出去了,王爷和我顶多是个失察的罪名,也就是问责降爵,被嘲笑个几年的事。”安郡王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说出的话让王侧妃渐渐睁大了眼睛:“即便不是皇家,平常人家的妾室也没有买通主母或是老太太屋里人的道理,这已经不是私事,而是国事了。”
“还有西街的火灾。”
都到这个份上了,安郡王妃也不必再给王侧妃脸面,甚至都不必顾着安郡王的心理承受能力,直接一股脑道:“天子脚下倒下一棵树都能砸死一排五品官,西街虽然是中低级官员的府邸聚集地,但里头不乏大家族的旁支和几位监察御史大人的府邸。”
“难道王妃娘娘就要看着妾妃去死吗?” 王侧妃抓紧了安郡王的裤子布料,梨花带雨道:“妾妃到底是王爷正儿八经纳进府的侧妃,要是妾妃进了宗人府,安阳和妾妃的儿子怎么办?王爷的颜面何存?宫里的贵嫔娘娘又该如何?”
“你觉得咱们府还有颜面吗?”安郡王妃瞧了眼面色阴沉的安郡王,冲王侧妃冷笑道:“因为你的嚣张跋扈,咱们府的名声早就烂大街了,就是再烂上几分,又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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