紇礼喜不自胜,“谢太子殿下!”依照他从前被摧残过的经验看,太子殿下的财务培训课程虽然严格,但总比那摊烂账理不顺叫人舒坦。
隔日散了早朝,除了手中公务实在甩不开的几个官员,其余二十几位户部官员都到到齐了。
因事先紇礼已经耳提命面了几次,所以他们尽管对太子贸然插手账务有些不满,但面色上至少还都能保持毕恭毕敬。
户部算是六部中最忙碌的部门,从年头到年尾就没个清闲的时候。之前胤礽也曾插手过户部的账目,但都是直接找紇礼。
这次直接叫齐了所有人,官员们心里难免有微词。
您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但是别妨碍咱们干活啊。如今倒好,手里堆积成山的公务做不完,还要咱们统统撇开,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若是从前,胤礽还真看不透这些官场老油条们面色为何如此。但如今他可是明白,上令下达有的时候,未必全然顺畅。
他也未解释什么,只言简意赅道:“汗阿玛看重此事,诸位务必多上心才是。”
有了这道隐形的威压,官员们皆不敢再表现什么,只都老实道:“但凭殿下吩咐!”
户部办公的屋子是一间三进的屋子,足够大。即使如此,官员们处理公务的正房里,几十上桌子上各#xe5bf账本堆积如山。
有了令箭之后,他们好歹在胤礽开始讲课之前收拾出了勉强够容下三十几个人的小屋子。
屋子按照皇子们的学堂样式布置好,人人桌子上还备了笔墨,官员们照着品级坐好,等着在课堂上做笔记。坐在末尾的官员还小声咕哝,“这是把我们都当做三岁小儿了。”
其余没有抱怨出声的,面色也不见的有多好。
屋子本就小,胤礽自然听到了这句。从他的角度看,官员们皆身着官服坐的笔直,从礼仪上看完全挑不出错儿来。
可他们坐下之后,还真有几分稚童上课时排排坐的效果。因场面太过逗人,他正努力保持严肃,所以对此话未置一词。直接就开始讲他准备好的课程。
而课程一开始,忙着抱怨的官员就再也没空抱怨了。他们开始了忙乱慌张的,要不断的记笔记的一次生疏课堂。
胤礽滔滔不绝的说出一个又一个他们之前从未听过的词汇,一句又一句要点重点,有太多需要他们记录的东西了。
有几位官员年纪较大,听起来多少有些吃力,因听的不是很清楚,几次探身向前。胤礽看到了,便不动声色直接提高了音量。
课程进行的半晌,胤老师贴心的给了大家中途休息的时间。还叫底下奴才端了各色茶点上来。
胤礽是坐着的,倒没觉得有多累。
他正放松心神时,系统突然开口:“最近殿下做师傅的机会还挺多。从前是几位皇子们的语言课,现在又是户部的会计课。”
胤礽听罢面色一紧,一定要找到机会忽悠他汗阿玛开设学堂。或者想办法把这些课程加到国子监的课程中去。否则日后不定还有什么要他教的。
他是太子,又不是太傅。
户部不能浪费整日的时间都在这事上,因此过了午膳之后,胤礽便结束了课程,放这些官员们回到原本的工作岗位上,继续他们未完成的工作。
商务听了一脑门子新账本的官员,再回去看自己之前做的账本,怎么看怎么别扭。
紇礼也觉得别扭,正不知如何下手时,恰巧岳忠君与他所想一样,于是也过来请他示下,“这,如今还是照着原样归整吗?”
“还是照着原样来吧”紇礼皱眉道,“太子殿下只教了皮毛,咱们贸然改不知其根据也不好。”
“是”岳忠君赞同道,“我这边交代给他们。”
户部仍在忙碌,胤礽则回去向他汗阿玛复命。父子两个在昭仁殿叙话。
“如何?”康熙问道。
胤礽笑道,“今个儿只教了点入门的,儿子也不知他们记下了多少。”
康熙颔首,“慢着些来可以,但一定要稳妥。”所有改革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促成的,尤其是户部这样的地方,丝毫差错都可能涉及无数金银。
“儿子记下了。”胤礽乖乖点头,又叹气道,“也不知大哥那里如今怎样?”
康熙眼神里不禁透出些许伤感,“朕没有安排周到,他到之前,东瀛的宅子尚且没有安排妥当。”
慈父之心在此刻爆发,他却忘了,为了直郡王胤褆在东瀛的宅子,南方存了十年的好木头几乎一夜就清空了库存。
“大哥受苦了。”胤礽表面上跟着上过,内心默默吐槽,他哪里受苦了,您都恨不得把仓库里过半都给他带都走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除了大哥,儿子和兄弟几个都在您跟前儿,汗阿玛若是因惦记大哥连累了身体,大哥知道了也会于心不安的。”
康熙正了正神色,挥手便想叫胤礽退下。他这里也还有折子没批完。
却不料胤礽又接着说:“说起兄弟,儿子想也该多叫他们练手才是。如今户部这样忙,不若汗阿玛把四弟派给儿子去户部给紇礼打个下手?”
康熙斟酌了会儿,道:“也好。”
胤礽得了允许,含笑退出了昭仁殿。他努力在汗阿玛跟前给老四打上精通庶务的标签,以后逢大事汗阿玛便想不起老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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