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日日都要上早朝的,自然知道朝政繁忙时有多费精神。但想了想最近朝政似乎也没什么大事,左不过是满人人口的事儿。
可这也不是一时能解决的。汗阿玛不该如此忧心才对?
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
他紧追着问:“儿子又不是别人,汗阿玛有什么烦心事,不能说给旁人听,难道还不能说给儿子吗?”
康熙嗔了他一眼,“食不言,你连顿饭都不让朕好好吃了。”后示意立在一旁的梁九功给他夹些青菜。
胤礽只得住嘴,打算吃完饭再问。
终于吃完饭,康熙漱过口,父子两人在园子里遛弯消食。
胤礽见他汗阿玛疲累之色比刚才减少些许,说:“饭也吃完了,汗阿玛尽可以告诉儿臣,有什么烦心事了吧?”
“你呀你”康熙被问的急了,忍不住嫌弃儿子,“你也日日跟着朕上朝的,难道就没发现,国库的银钱又开始不大够使了。”
反正自己憋着发愁还要被烦,这小子又非得自己送上门来。教训儿子散愁气,正好了。
胤礽心里一松,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原来是钱的事儿。
知道了原因,他反倒有心情开玩笑了,“国库哪一年没有缺过银子,汗阿玛怎么今日特别发愁?”
一点没有被劝慰到,康熙孩子气的嘟囔了一句:“自然是今日特别缺的缘故。”
胤礽忍着笑,“国库银子不够使,汗阿玛让百官一齐使力想办法就是,您独个儿发愁算,岂不是愁坏了自己。”他汗阿玛生闷气的样子真有意思。
“朕指望的上他们,还用自己发愁?”康熙叹气道。
说是百官,真正指望的上的没几个。不仅指望不上,反而还要上来拖后腿。
玩笑够了,康熙开始说正事:“准噶尔始终时大清心头大患,不想办法彻底平定,则大清永无宁日,朕也无法安眠。”
胤礽恢复认真,“汗阿玛深谋远虑,想必已有计划。”
“三番和台湾都收回,朝中又暂无大事。朕计划,最迟两年后,一定要发兵攻打准噶尔部。”
“蒙古王爷们那里?”胤礽语带不确定的问道。
汗阿玛几次北巡计划都被搁置,蒙古王爷的态度没确定之前就发兵,或许有些不妥。
说起蒙古,康熙倒比他有信心,“咱们大清和蒙古各部向来交好,他们即使不帮忙,也不会站在准噶尔那边。现在朕唯一不确定的,是不知道国库是否能支撑这场战役。”
一场大战少则半年,多则数年。若打到一半粮草供应断了,则大战必败无疑。
“汗阿玛可有其他备选之策?”
康熙感慨:“越往后拖越对我们不利,目前只有想办法尽力充盈国库。”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父子两个遛弯的脚步都慢了几分。
胤礽脑子转的飞快,一时想到系统出的主意,刚想说出口,又怕太过突兀引得他汗阿玛训斥。于是只说:“各省仍在开荒,说不定今年国库又有一大笔进项。”
“那点银子与战争所耗相比,微不足道。”康熙摇头。
静了一会儿,又说:“朕想,不如在外头找些伶俐人,顶着内务府的名义,到南边做些生意,也好多些进项。”
胤礽愣了,原来他汗阿玛早就有这个想法了。那他憋这么半天算什么?
系统在他脑海里得意道:“殿下的父亲跟在下真是心有灵犀。”
“去”胤礽打断了它的话,连忙追问:“汗阿玛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康熙轻笑:“眼下还有比经商来钱更快的吗?”
更何况哪个王公没在京城里开铺子?许他们就不许自己?这么一想,他那个生怕自己与民争利的心忽然就放下了。
反正最后也是为了大清百姓,这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吧?
胤礽停下脚步,直接道:“儿臣以为,汗阿玛既然想做,不如不要以内务府的名义,直接以户部的名义岂不更好?”
“户部?”康熙斜了儿子一眼,“不妥。”
以内务府的名义还能背着人,以户部的名义,可是摆在明面上说朝廷要插手经商,相当于间接鼓励商人了。这与向来抑制商人的宗旨相违背。
“汗阿玛请听儿臣说”胤礽急忙道,“儿臣理解汗阿玛的本意,是想用这笔生意来充盈国库。可一则,以内务府的名义终究不能做大,达不到最终目的。二则,朝臣们迟早要知道此事,到时候言官少不得要上奏纳谏。”
“言官…”康熙脸色迟疑。想起朝中那些迂腐又耿直且牙尖嘴利的言官,他也很是头疼。
“汗阿玛既然决定了要冒着被言官要纳谏的风险,同时还要又要担心被民间百姓口诛笔伐,索性就直接把此事在朝堂上挑明了,让百官们自己去讨论。”
“你是要看着你汗阿玛被他们吞了?”康熙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儿子。
胤礽连忙赔笑脸,“儿子怎么敢。儿子是说,与其暗里盘算费力不太好,不如直接使用阳谋。”
说起阳谋,他的笑容多了几分奸猾,“名义儿子都替您想好了。您就下旨,说最近京城里物价横飞,朝廷实在忧心。为保障百姓人人有饭吃,朝廷愿亏本开铺子。这铺子绝对能保证物超所值,童叟无欺。”
“那些经商的能答应?”康熙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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