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撒随从们垂死般的猛打终于被锦衣卫打败,宫门前危险解除,朱厚照心急如焚的穿过东华门,所见只是哈撒的尸体和纪荣落魄潦倒,“皇上,宁王回府了,要不要……?”
朱厚照望着王府方向,神情动容,不知是怒还是喜,“宁王他有没有受伤?”
“回皇上,小的……”纪荣不知如何作答,宁王应该没有受伤,但却是力竭模样,他只一眼便再忘不了方才月夜下那个眼神,明明是虚弱至极却仍有执掌乾坤的气度,宛如九天神祇般惊鸿一现。
朱厚照直接朝着锦衣卫指挥使和兵部尚书,掌控全国兵马和京城所有禁军的两人下令,“派人去宁王府,务必把宁王请来宫中!”不懂看着哈撒的尸体和宫门外的狼藉,大明紫禁城重地居然上演如此荒谬闹剧,比这更无法置信的,恐怕是皇上对宁王……他深深不安看着朱厚照,朱厚照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给了不懂也是群臣一个交待,“哈撒之死只有宁王目睹知晓,朕要请他回宫亲自问询,否则瓦剌永无安宁!”不懂将视线从天子身上移开,看着远处王侯府邸的方向,乌云笼罩了明月,天地间陷入了混沌之色。宁王和瓦剌,重臣谋权与边境不安,本是朱厚照内心最挂怀之事,如今交织扑朔,无人知晓各自以后的命运。
单周在夜空中奔走,寒冬中更能感受到后背的温热,“王爷,您没事吧……马上就到王府了。”伏在单周后背的宁王听见王府两字,原本迷离的意识被强行拉回,他心中一惊,艰难的说道,“不要回……王府………”
“王爷我们去哪一处?”单周觉得后背发烫,连宁王在自己耳畔呼出的气都是炙热的,王爷也许得了风寒,得找个地方为他医治。“出城……”宁王视线模糊,唯有微弱感受到耳边的风声和冬季的寒冷,纪荣迟早都会奉命包围王府,未寻得人,一定搜寻京城,趁现在他们人马正赶往王府,是绝佳的逃脱机会,宁王远离了皇宫不用强撑,他咳了好久,连气息都渐渐微弱,单周担忧至极却不敢耽搁,最近的城门是朝阳门,黑夜中城门关闭不得出入,单周背着宁王落在城门近处一条巷道尽头,此地是一片装饰考究的屋舍小院,无人居住,“王爷……”单周无比担忧,他扶着宁王入厢房而坐,太医治疗风寒的两粒药丸药效已过,按照其嘱咐,到了服用第二剂的时间,宁王此时已经虚弱将尽脱力,两颊都是冷汗,单周找来几只红烛,烛光摇曳中,他的唇色更显惨白,宁王戒备的拧眉看了看周围,单周连忙道,“这里是去年王爷吩咐在京城置办的一处屋舍,还没有来得及……”今年入京才几天,还没来得及走动京中要员,送礼问候。宁王想了想那些放在王府书房的地契银票,还没未感慨又感受左胸一阵剧痛,整个人猛的一滞,倒吸了一口气,差点从椅子跌落,单周急忙横跨一步扶住,“王爷!”他非常疑惑,王爷这几天究竟去哪里了,外臣不得滞留宫中,而且王爷病的极重,可能还有内伤,现下形势危急,王爷只得自己扛着一身伤痛。
宁王身体几处剧痛如附骨啃噬,高热不断夺取他的意识,他不敢失去最后的清醒,大明与瓦剌极有可能开战,这是几年来苦苦等来的良机,“将手下集合去我们在保定府的据点,”他被单周抱起安置在床榻上,却一手紧抓他的肩膀,将单周白色外衣揉皱,“让金玄在南昌做好准备,我要随时……呃……咳……”他松开手,按住胸口,瘫软在床,没有碳火取暖屋中,宁王的贴身的衣襟都被汗湿了,单周会意,“属下明白!”
“快去……”一定要先朱厚照和不懂行事,将人马整合,到时边境烽火一起,就是自己起兵之时。宁王全身破败,手腕上的血迹因为自己紧抓衣襟,也染红了精美的衣料,全无昔日疆场杀敌的气焰,唯眼神坚毅决然。
“是!”单周明白轻重缓急,赶紧领命离开,王爷等待了多年的机会将现,成败在此一举,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他担忧的看了一眼宁王,融入夜色中。
宁王府距离皇宫不远,坐落京城皇亲贵戚府邸群落中。
今日足足有数百人将王府包围,纪荣奉命冲在最前,对着王府内一众跪在前厅的仆人喊话,“你们王爷呢?!皇上有请,谁人敢抗旨!”宁王的家臣随侍朱钦虽是跪着,却从容不迫,“纪大人,王爷三日前由皇上车辇同载入宫,便再没回府,如今王府众人皆盼王爷归来,我等人微,自不敢打探宫中之事,敢问大人为何向我等询问王爷踪迹?”朱钦跟随宁王多年,颇有主人的言行之风,而且声音相似,一夜没有觉睡的纪荣觉得仿佛是宁王跪在自己面前,顿时被自己吓了一跳,蹦出几步离开这些人,顺了顺气,一口气还没喘完,他惊觉上当了!宁王骗自己,其实他根本没有回府,立刻转身离开时准备入宫时,在王府大门遇到了朱厚照,“皇上!宁王不在府中!”他直接跪地禀告。
朱厚照恼羞成怒又有不舍,耳鬓厮磨形容不为过的这几日,已经习惯了把他拥入怀中,恨不能如胶似漆,现在一刻不见,其心仿佛被相思之毒浸染,“搜过了每一处角落?”
“是!”纪荣继续低头。
朱厚照握紧了拳,“一群废物,再给朕找!若宁王有什么不测,你们统统人头落地!”朱厚照厉声呵道!所有包围王府的人纷纷跪地领旨,“还有,封锁京城所有城门,人员进出一概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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