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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捋了捋脸颊旁的发丝,看着远方天际处,壮丽的京城,辽阔的疆土,都是自己坐拥的物华天宝之大明,他转头微笑,“皇叔,我以前只感受到父皇作为天子的尊贵,如今也能感慨这江山之沉重,我衷心期望我治理下的大明四方安定,百姓富足。”就像先前一样,他期盼又自信的看着宁王,是邀请也是嘱托,宁王一定要辅佐自己实现这盛世宏愿。朱厚照心中描绘了日后江山胜景,宁王心中同样也构建自己的大明蓝图,他远眺四方,长风直上万里,先辈们豪夺的万里河山,才最令心醉驰往,他并没有答话,刚才朱厚照所做的那些姑且称为情意的举动在九州皓天中微弱的如同一抹毫不起眼的齑粉。
    多重色调重合而成的宫殿,街道,屋舍,在脚下延绵,绘画上的千里江山不及这万分之一的生动驰骋,因为明日重节,京城已是张灯结彩,红色的喜庆,明黄的尊贵,碧色的鲜雅,湛蓝的悠远,在京城的制高点领略五色斑斓,俯瞰无垠疆域,两人并肩,视线中都是彼此熟悉的样貌身姿,但随着明日的到来似乎又有改变悄然滋生。
    此夜漫漫,京城皇宫已是寂静休偃,宁王在府邸灯下盘算各路藩王朝臣,朱厚照在宫中端详明日加身的龙袍冠冕,已经搬入太傅府宅的不懂难得不玩麻将,仰看繁星,京中藩王朝臣亦各自追求选择世俗间截然不同的道路。
    天明时分,鼓角吹响,悠远的声音自宫中传出,繁复隆重庄严的登基大典开始,举国同庆,万民同欢,四方来贺,奉天殿外宽阔的砖地上,百官跪地,行三跪九叩之礼,万岁称颂声并钟鸣礼乐震耳不绝。朱厚照自群臣中央踱步拾级而上,于金銮殿上端坐宝位,今日起,他就是大明皇帝,天下最尊贵的人,历史国运书写绘就之人。
    不懂站在群臣之首,在殿中视线不离新皇,随着司礼官声声唱颂,殿中群臣齐呼万岁,俯首叩拜,不懂额头贴着地面铺成的赤色织锦,默念自己先前的誓言,满殿都是大明最有权势的人,朱厚照望着均色的高官品服和统一规仪的藩王朝服,目光逡巡着熟悉的身形,万民生死荣华在他的股掌间,而自己的人生早已被一人纠葛维系,从今以后再也不能分离。
    宁王离开藩地已一年有余,这日天气晴好,终于得空可以将江西的杂事好好打理,近日多雨,明前茶有了潮气,他改喝了白水,王爷难得全天在府中,探报纷纷传来,宁王抬首望向书房外,已是傍晚落日时分,“郑王等人加紧行动,积极拉拢朝中大臣,不懂在朝中胡作非为,已经引起朝中不满。”宁王挥退了书房内外所有的人,只留了叶子,他听完这些上报,起身朝门外踱步,踏过门扉,来到院中,院中并无名花娇艳,只有一片碧色,翠竹挺拔,芭蕉舒展,“王爷,局势有利。”
    不懂行为怪异,行事乖张,朝中大臣们一时毫不适应,没有对策,任其出招,所以他的这些举措一时稳定了朝局,至于皇上,他把不懂封于高位,任由其肆意荒诞,必是借不懂之手整肃朝纲,除去政敌,新皇不便出面打压旧臣,颁布新政,由不懂一番胡作非为后,朝廷才会真正成为他朱厚照的朝廷,所以近日宁王推辞入宫,不参与政事,不定夺朝政,尽情旁观,宁王沿着小径在园中已走到尽头,他转身回眸,漫步回书房,夜色已浓,室内灯花明亮,映的他眼眸也是明亮非常,“郑王的人马如何了?”
    “仍驻扎城外,未有异动。”
    哼,宁王嘴角一扬,眉目舒展,连卧蚕都带有眼中笑意,“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郑王早就想起兵作乱了,只不过被先皇截住了,他的军心早就散了,形势越稳对他越不利,四王结盟也会松动,届时他骑虎难下,左右为难,到那时候在收拾他们便会易如反掌,就看朝廷会不会逼郑王决断了。”
    “王爷,您的大军明日抵达京城,届时我们一定会如虎添翼。”叶子一向俯首,说完这句,她也是自信满怀,不禁抬头看着宁王。
    “皇上登基前便要我举兵北上保卫京城,为他对抗四王出力,只是行军太快,未免被先皇猜忌,本王命你们缓慢行军,就是等到新皇登基后才到达,若郑王退兵,那么本王一定会让他有来无回,若郑王起兵,待他和朝廷你死我活后,本王的大军便是决胜之军。”宁王早已筹算无误,权力它只属于最有实力人之手。
    乾清宫俱是皇上已经安寝的假象,朱厚照在寝殿里细细看完六部所有的奏章,面前还盛放着若干锦衣卫密报,他饶有趣味的翻看一份,“京中街道流言,皇上不再信任宁王而是宠信太傅,太傅把朝政弄的一团糟,宁王心灰意冷,最近都不过问政事,准备和郑王一起造反。”
    “……”朱厚照拍案而起,直接把那封八卦给扔出好远,然后想了一会儿,又默默的走到远处捡起了奏折,放回了书案。
    “王爷,属下还得知朝中六部尚书弹劾不懂,已经联名上奏,皇上引而不发,未有下文,六部尚书扬言皇上不罢免不懂,他们就辞官。”
    宁王转头看了一眼叶子,眼神又流转回看门外,朱钦匆匆来报,“王爷,皇上身边的黄公公前来传旨。”
    黄晟从六部尚书和宁王府传旨回宫,在朱厚照面前复命,“皇上,老奴已替您把明日议政的旨意传达到了,六部尚书和宁王都已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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