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一鼓作气来到旁边的行宫,经过之处所有的人都向他跪拜,朱正此刻只想看看是什么绝世美女能得宁王青睐,伺候宁王雅乐,便直接一脚跨入熟悉的寝室,“参见太子!”伺候宁王的朱钦惊了一跳,随即反应行礼,朱正未听见一点音乐,也未见一个佳丽,倒是有个容貌绝伦的人方才见过了手下费了一番心思,刚准备半躺闭目养神,破门声刺耳,他脸上还带着懵懵的迷茫,但看清是太子后随即化为从容的问候,“殿下有什么事?”
宁王养伤中,只穿了一身轻薄的砾金常服,只束发未带发冠,及腰的长发几缕散在背后的软垫,几缕落在左右两侧胸前,因为脸色苍白,反衬眼眸更加色深而明亮,他对着朱正亲和的笑着,等着他回答。
朱正被宁王刚才一瞬间迷惘的神情夺了呼吸,继而又对着这个和煦带有些许宠溺的笑容,一时语塞。
“殿下,殿下?”宁王微微侧首唤了两声,他看中朱正手里攥着的书信,书信一看就是大内寄来的。
“殿下?殿下?”
“哦,哦”朱正回魂,“皇叔养伤寂寞,要不请金陵城中的美人来为皇叔抚琴舒缓心情,如何?”朱正心绪归于正位,计谋上线,开始套话。
“啊?”宁王不解,“殿下莫非是熟悉城中风月?或者是有倾心的花魁?”这些天自己伤重,他难道去了秦楼楚馆,或者哪个藩王大臣对着太子又使美人计了?
“皇叔!你,你误会了!”朱正叫嚷道。
宁王垂目,不是叶子报于自己,太子未出行宫,没有和旁人接触么,什么人能只手通天,让太子再次上钩,无利不动,看来得让太子对自己再依赖一点,或者也给他物色个美女,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像李凤那样的?
朱正脸涨的泛红,又想起方才自己失去理智夺门而入,顿时尴尬,而事实却和所想完全不符,又是一阵狂喜,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宁王这是旧伤复发后第二次看见太子,第一次是两天前,刚醒来时感觉仿佛已转世轮回,眼前依稀的人影好似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屋里的人跪了一片,宁王潜意识里知道那是太子,看来自己赌赢了,没有白白跳河,高热未退力气全无,宁王动了动唇,无声的喊了一声殿下,然后就又昏睡了。
自己彻底清醒是昨日,宁王脑中盘算了此行所有,虽然冒了两次风险,但收获巨大,回京后更能一展手脚,就是这次尚不知是谁行刺太子,总逃不过那几人,自己也一定将这笔账讨回来。
如今,最大的收获就在眼前,宁王连忙安慰,“殿下……”
“皇叔!”朱正急忙打断,赶紧的撇清这个误会,“来江南是奉父皇旨意,根本无心无瑕游历风月,且父皇又有旨意书信传来,我是来向皇叔请教的。”
宁王内心暗喜,果然太子是被皇上派来江南历练的,看来戒心全无了,一时情急都说出了实情,还对自己非常的依赖,想到这,他心情大好,伤口仿佛也不痛了,“既然是皇上旨意,还行殿下赶紧请出。”
朱正巴不得翻篇,“皇叔请看,”说着他自然习惯的坐在榻边,把两封书信都交到宁王手中,宁王思维一贯缜密,“殿下不可,这是皇上给殿下的信,我怎么能拆开。”
“我难道还要怀疑皇叔的忠诚吗。”朱正目光坚定,正视宁王。
宁王也是正气满满。
两人一同拆开了书信,给宁王的信中,关怀备至,嘱咐好好养伤,不必急于回京,带回京后一定重赏慰劳。给太子的信中,写了瓦剌这一年多次犯境,边关多战事,让太子拟出个边境防御方略。两人都明白这是给太子多加功课。
“这几年赖皇上鸿福,明君治理,大明国运日上,虽有四王之势,但也决计对抗不过朝廷,我担忧的也是瓦剌。”两人靠的极近,朱正能闻见宁王身上浓浓的药草味,但他还是回味在书院外夜晚,宁王单独披夜而来时极淡的冷香,“瓦剌人不守信用,天性凶残,长久来都是我大明边疆之患,这几年我也对其一直关注,”宁王说到边患咬字很重,朱正却在意着他嘴角的一颗痣,双唇吐字间,那颗痣也仿佛有了灵气。“……我已经很有信心,希望将瓦剌大军一举歼灭!”朱正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只听进了宁王慷慨陈词的最后一句。
“我记得皇叔之前曾向父皇请求领兵,只是父皇不允,”朱正发觉宁王是在帮助自己完成父皇的策论,也变得认真。
宁王思维敏捷,对付朱正这种双关语早有经验,“皇上也是担心臣的安全,为臣着想,其实男儿本该热血溅在沙场上,为了百姓,为了大明基业,我早就义不容辞了。”宁王说完轻咳了一声。
“皇叔忠心,我回京后一定向父皇禀明。”朱正发自肺腑给了一个承诺。“我向皇叔保证,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帅三军,杀向瓦剌。”他目光坚定,语气有力。
宁王等的就是这个回报,“殿下,不可!”他伸手抓住了朱正的手腕,“兵权绝对不能轻易交给任何人,我刚才只是一时语快。”眼中尽是满满的赤诚。
朱正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腕,又抬手对宁王做了个虚捂嘴唇的动作,“皇叔哪里话,皇叔对大明的忠心天地可鉴,又几番以命相救,交给你怎么是轻易呢?”朱正眼神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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