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在研究石板的话,也许会用上吧。”
当夜,塞拉又做了梦。
熟悉的焦土废墟,她慢吞吞地爬上一栋倒塌的大楼,裸露的钢筋尖锐危险,但却无法刺穿她的皮肤。
好像她只是被塞进了这个躯壳中。
远处红日消失,漫漫长夜寂静寒冷,她眨了眨眼,这个未来……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醒来时,她又是在白兰的怀里。
只是叫醒她的熟悉的脸上多出了一个倒立的紫色皇冠——她亲手画上去的。
这也是她见到的「未来」之一吗?塞拉摸过刺青,凹凸不平的触感。
她当时在玻璃罐上看到了这个图案,所以白兰纹上了。
还是白兰要纹上这个图案,所以她看到了呢?
询问白兰,也只得到他突然想要这么做的回答而已。
“我要去德国。”塞拉忽然这么说。
她发现自己对于石板的了解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即使时不时会去打扰一下御柱塔的黄金之王,和石板本体「交流」一下。但她并没有和石板深度同步过,毕竟这么做的风险未免过大。
“塞拉打算什么时候去呢?”白兰从善如流地问道。
“下个月吧。”
仰头思考一瞬,塞拉回答道。
顺便去拿一个学位证书……她现在是只有高中学历吧?
——
一个月后……
塞拉踏上了德国的土地。
这里要比东京冷得多,她刚从飞机上下来就觉得像是被冰冷的刀刮过一样。
打了一辆的士前往收藏资料的档案室,塞拉在车内暖气的作用下才缓过来一些。
“Sind sie zum ersten mal in deutschland?Im winter ist es hier sehr kalt……”(你是第一次到德国吗?这儿的冬天很冷。)
“Im frühling war ich einmal hier……”(我在春天来过。)
塞拉用德语回答,司机似乎只是随意问了一句,很快车内只剩下广播里舒曼a小调钢琴协奏曲的乐声。
付过钱,塞拉在一座有些荒凉的庄园前下车。
这座庄园只剩下一个盲眼的守门人和他的导盲犬。
那是一个老人,须发全白,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眼睛泛白,看起来有些渗人。
而他的导盲犬则是一只颇有些威武的德国牧羊犬,始终围在老人的膝盖旁。
“你想看克罗蒂雅留下的手记啊……”
他年纪实在太大了,讲话已经含混不清,塞拉要努力一下才能听清他的话。
“跟我来吧,小姑娘。”他拍了拍导盲犬,转身朝庄园内颤颤巍巍地走着,“太久了,实在是太久了。”
“当年我还是个只会流鼻涕的小屁孩,而克罗蒂雅和你一样,小姑娘,耀眼得像是天上的月亮,她什么都会,是最年轻最漂亮的科学家。”老人絮絮叨叨,他拢紧了衣领,“不用扶我,我有昆特姆就够了。”
塞拉看着他摸索着从大衣口袋里找出钥匙。
伴随着吱呀的声音,生锈的大门逐渐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德牧可帅气了(。
塞拉是被狗狗亲近的体质,走在路上会被路过的小狗狗蹭蹭的那种!但是常常被猫猫嫌弃(可能是同类相厌2333)
悄悄说一句,某只白花花也跟到欧洲来了!
第27章
虽然庄园很破旧,但内部的装潢却与十九世纪的外表不同。
铁架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地面上,经过好几道颇具科技感的关卡两人才抵达目的地。
克罗蒂雅的手记被完好地保存在恒温箱内,透过手提箱的表层玻璃能够看到微微泛黄的纸张。
“这座庄园以前是某个子爵的财产……在战争时期被改成了临时实验室……”
老人的眼睛泛白无光,在昏暗的白色灯光下像是食尸鬼的眼睛,“克罗蒂雅小姐就在这里做研究,她是个温柔的人,会给附近的孩子分糖吃。”
“后来呢,那个子爵的后人没有做什么吗?”
“不知道,也许战争带走了太多东西,我在这当了七十年的守门人,也没有见过任何前来拿走庄园的人。”
“你是这七十年来第一个进入房子的人类。”
空气飕飕地冷下来,老人声音嘶哑。
“我?我不过是个幽灵罢了……”
“请您好好对待克罗蒂雅小姐的东西。”
老人摸了摸导盲犬,转身对塞拉这么说。
“好的……”
手提箱的重量不轻,塞拉拎了一会就开始手酸,她拿出终端,决定试试能不能在这荒郊野岭打到车。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起,一辆雪白的跑车停在塞拉面前。
车窗摇下,居然露出了白兰的脸。
“塞拉酱——”
他笑得甜蜜,却让塞拉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不是在霓虹吗?”
“可是塞拉酱来欧洲了呀。”
白兰托腮回答,打开车门。
“不说那么多了,塞拉酱不冷吗?”
车内的暖气一股股涌出,带着白兰身上从不散去的那股甜味。
可是塞拉却没有动,她审视着这个白兰,目光定在了他眼下。
一个熟悉的紫色倒皇冠刺青。
“嗯?塞拉酱在看这个吗……”他忽得靠近,“这不是塞拉酱亲手给我纹上的吗?难道是不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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