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普咳嗽一声,声音很小,就这么一咳嗽她的嗓子便又痒又痛,连吞咽唾沫都觉得痛苦。
为什么她会生病?
系统:【因为你是人。】
朱丽普:【……我不想当人了。】
好难受,身体好沉,朱丽普感觉自己淋了热水又被泼了冷水,身上全是水,冷热交替,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在叫着好痛……好痛苦。
她当过这么多生物,只有人类会因为掉到水里就这么痛苦,为什么会这么脆弱?人类不是应该很强大吗?
莱伊一手端着马克杯,一手拿着一板药走进来,朱丽普无力地看向他。
他把马克杯和药放到床头柜上,扶朱丽普坐起来,拿枕头给她靠着,把装满热水的马克杯塞进她手里,掰着药壳清脆的几声过后,朱丽普手里多了几个形状不同颜色各异的东西。
朱丽普晕晕乎乎地问:“这是糖吗?”
“不是。”莱伊伸手穿过她的刘海,摸了下她发烫的额头,“是药。”
朱丽普蹭了蹭,莱伊掌心里的温度让她感觉很舒服。
“吃吧,吃下去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朱丽普没精打采的点头,吃了这个她就不会难受了,药真是一种好东西。
为了尽快摆脱现状,朱丽普张开嘴,手一扬,一口气把几粒药片都送到了嘴里。她喝了口水,胶囊状的药顺着水下去了,几颗白色药片湿了后却黏在舌头上,惨杂着甜味的苦迅速扩散开,苦到朱丽普想吐。
“喝水。”旁边的莱伊说。
朱丽普立马端起马克杯大口喝水,直到把杯中的水喝净,那种苦味也没散去,她难过的吐着舌头。
人类为什么要发明这种难吃的药?!
生病已经很痛苦了,治疗的药为什么还要这么难吃!
她伸手去扯莱伊的袖子。
“莱伊,我想吃冰激凌QAQ。”
莱伊皱起眉头:“不行,你现在不能吃。”
“!!”
没想到会被拒绝,朱丽普整个人都呆住了,头上的呆毛耸拉下来,她的大脑呈现出了短暂的空白。
药的苦涩和身上难以忍受的病痛成了压倒朱丽普的最后一根稻草。
泪水蓄积在眼底水汪汪一片,女孩瘪起嘴,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她原本通红的脸,更红了,看起来随时都会爆/炸,下一秒,滚烫的泪珠吧嗒吧嗒争先滚落。
莱伊愣住了,冷漠地绿瞳微微睁大,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没想过朱丽普会哭,明明平常苏格兰不让吃也不会哭,为什么今天……
“朱丽普。”
苏格兰和波本一前一后推门而入,苏格兰温柔地声音被突如其来的哭声打断。
和第一次因为吃蛋包饭安静的哭泣不一样,这一次朱丽普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嚎啕大哭,哭得脸通红,哭得全身都在发抖,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真的像一个孩子一样在哭。
哭着哭着因为喉咙难受朱丽普咳嗽起来,嗓子火辣辣得疼让她更难受了,更想哭了,简直是恶性循环。
“你做了什么?”波本只能压着怒火瞪莱伊,因为他手里还端着给朱丽普做的白萝卜蜂蜜水。
“她说想吃冰激凌,我只是拒绝了而已。”莱伊头疼地说。
小孩子比任何案子任务都要棘手,他们风雨不定,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乌云密布,让人难以捉摸,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才好。
苏格兰冷静地说。
“小孩子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异常脆弱不安,她哭并不是因为不能吃冰激凌,而是因为这么难受了还要被拒绝。”
他把手上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转身拿纸巾坐在床上安慰朱丽普。
“朱丽普,波本给你做了好吃的,吃了这个嗓子就不会难受了,病也会很快好起来,就能吃冰激凌了。朱丽普是一个好孩子,所以不要哭了好吗?”
不知道是苏格兰的低声细语起了作用,还是能吃冰激凌和好吃戳动了朱丽普,她渐渐平复下来,拿着纸巾擤鼻涕。
波本把手里的碗递给她,朱丽普看着碗里的白萝卜蜂蜜水,抬头问苏格兰:“会……苦吗?”
生病加上刚哭完的缘故,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要没电的八音盒。
“不会的,很甜哦。”波本说。
朱丽普半信半疑,盛了一勺,试探的伸出舌头沾了一下,粉色的呆毛瞬间支棱起来。
吃了药,又喝了白萝卜蜂蜜水,朱丽普的烧退了好多,身上也不那么难受了,嗓子也舒服了,她才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我也很惊讶。】一直默不作声地系统开口说:【人类确实会在生病时变得异常脆弱,但我没想到还没学会感情的你也会这样……你去哪?】
朱丽普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客厅里只有波本和苏格兰。
波本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手拄着下巴,认真地浏览放在茶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里的内容。
苏格兰坐在他旁边,低头翻看钉在一起的文件。
没有莱伊的身影。
两人也注意到了朱丽普,波本扣上笔记本,回头问道:“怎么了,朱丽普?是还哪里不舒服吗?”
朱丽普小幅度的摇头,她穿着粉色印着水母的睡裙,樱粉色的长发披散在后背,看起来比平时更加乖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