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不置可否:“这件事父皇早晚都得知道,父皇接受得了便接受,接受不了便废了孤,让孤成了闲散王爷更好。”
他知道,不纳侧妃,没有后宫,将来登基后会处处碰壁,甚至被那些老臣们刁难,会很辛苦,但那又如何?
那些压力他扛得住,也不必依靠妃嫔的母家势力来控制前朝势力。
景帝要是听到陆骁的话,大概会被他气笑,甚至将他责骂一顿,但是陆骁一点也不担心。
他对皇位权利从来不眷恋,之所以认真以待,是个性使然,而非重权重利。
“那娇娇跟孤说,你觉得骑马舒服,还是在水里舒服?”
“……”谢明珠震惊地看着陆骁,根本答不出来。
没想到陆骁非要听到答案。
谢明珠含糊不清地说:“水中吧。”
骑马太累了。
“真的?”陆骁满意地笑了起来。
没想到刚将人抱到腿上,准备亲昵一番,就听到魏行禀报高皇后过来东宫了。
高皇后担心陆骁忘了宣太医给谢明珠调理身子,一并将陈太医带了过来。
陆骁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他刚将谢明珠抱了下来,准备抬手整理她的衣裙,谢明珠就觉得小腹隐隐坠痛。
“怎么了?”陆骁握着她的手,察觉到她手脚突然冰冷,停下动作。
坠痛感很明显,谢明珠脸色有些苍白,双颊却浮起两抹红。
“怎么回事?”陆骁见她额间冒着冷汗,霎时如临大敌,就要将人抱到腿上查看。
谢明珠却红着脸将他推开,支支吾吾道:“殿下先出去,我、我得更衣才行。”
事关谢明珠,陆骁怎么可能马虎,赶也赶不走,谢明珠没办法,只能老实交待:“癸水来了……我得更衣,绑……月事带。”
简直丢脸死了!
谢明珠被陆骁抱在怀中,她感觉到陆骁的衣袍已经被自己弄脏了,捂着脸不敢看他。
还好没在大婚当晚来,要不然,那得多尴尬。
陆骁却不觉得有什么,前世两人被困在碧霄宫,谢明珠病得爬不起来时,他不止帮她洗过月事带,还帮她换过。
他冷静地将桃红叫了进来,待两人都换好衣裳,才带着她来到大厅见高皇后。
高皇后得知谢明珠来了月事,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望,但太子就在一旁看着她,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吩咐典膳房熬煮黑糖水及生姜红枣茶。
离开前,才又低声吩咐陈太医,待太子妃月事走了,再开些容易受孕的药给她调养身子。
高皇后虽然说得很小声,谢明珠还是听到了,脸不由得红了红。
她本来就不想喝避子汤,知道自己早晚都会有孕,但是真听到别人这么说,还是有点难为情。
高皇后走后,陆骁搂住谢明珠,将手贴在她的小腹处:“很疼吗?待癸水走了,我便让陈太医帮你调理身子。”
陆骁记得前世谢明珠每一次都会疼得冒冷汗,这辈子谢明珠在他面前都表现得若无其事,他还以为是因为前世她身子不好才会如此。
没想到谢明珠只是忍着不说。
陆骁的掌心很热,贴在她冰冷疼痛的地方,居然真的舒服许多。
陈太医离开后,谢明珠坐在陆骁怀中,小口小口地典膳房熬好的黑糖水,没一会儿,困意便涌了上来。
窗边的香炉里燃着安神用的沉香,谢明珠昨晚几乎没睡,如今又来了癸水,被陆骁这样温柔的搂在怀中,实在太舒服了,没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她忍不住打了个小哈欠,柔声道:“殿下,我想睡一下。”
又在撒娇。
陆骁将她抱到榻上,搂着她的肩膀,正要闭上眼睛陪她一块小憩片刻,魏行就又敲响房门:“殿下。”
他下意识捂住谢明珠耳朵,见她没被吵醒,才道:“何事?”
“安公公派人过来传话,说皇上要见您。”
陆骁帮谢明珠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换了身衣裳。
去到外头,陆骁吩咐桃红:“让典膳房备好膳食,太子妃醒来就传膳。”
接着又吩咐青黛准备好汤婆子,待谢明珠醒来,就让她抱着汤婆子,这才带着魏行前往御书房。
静安太后果然忍不住这口气,一状告到了景帝面前。
景帝忍住一块墨砚扔过去的冲动,怒道:“朕都已经答应你娶谢氏女,让她成了太子妃,你倒好,人一到手就过河拆桥,还跟太后大放厥词,说以后不会再纳任何侧妃,太子这是想气死太后,还是想气死朕?你以为制衡前朝是那么简单的事吗!”
陆骁道:“儿臣昨日才大婚,皇祖母就急着往东宫塞人,儿臣若不这么说,如何拒绝她?”
静安太后身边有景帝的人,他特地叫太子过来,只是想听看看太子的答案,陆骁的答案,景帝非常满意。
“朕都已经将何家的路全都堵死了,没想到母后居然还是没有放弃。”
景帝神色晦暗不明:“今日这件事,太子做得很好,在除掉何家之前,你只管这个借口塘塞母后便是。”
陆骁淡淡道:“儿臣遵旨。”
景帝根本不知道,陆骁对静安太后说的那些话,并非只是用来塘塞她。
陆骁不纳侧妃,只要太子妃一个人这件事,很快就在宫中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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