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立刻浸到水中,将人捞进怀里。
冰冷的水珠从谢明珠苍白的脸庞滚滚而落,纯白的纱衣轻轻飘在水面上,她美得仿若误尘人间的仙子。
仙子小嘴抿得紧紧的,沾满水珠的长睫毛一颤一颤的,眼泪依旧不停地掉着。
陆骁看着她,重生后,头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他捏起谢明珠的精致小巧的下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耐心地解释:“娇娇,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你对我来说,太过珍贵。”
珍贵到想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你。
珍贵到不愿让任何人看轻你,哪怕是他的父皇及母后都不行。
“殿下果然还是觉得我脏了!”谢明珠根本听不进去,她已经被折磨得太久,理智都被啃噬殆尽。
忽然间,她逃避一般,任性地将自己溺进水中。
陆骁皱着眉,刚要将人捞上来,挺直的背脊蓦然僵硬。
他险些将谢明珠纤弱的肩头捏碎。
陆骁的头发很美,又直又长,完全放下来能到腰间;谢明珠的头发更漂亮,浓密且蓬松,整个披散下来,犹如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两人的长发一块飘在水中,载浮载沉,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奇丽景像。
“娇娇……”陆骁沙哑的声音充满无奈,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眸光晦暗不明。
他额上的汗水慢慢滑落,闭着眼,微微叹息:“你听话,别闹了。”
谢明珠平日里看起来既乖巧又听话,这会儿却任性得要命,无论陆骁如何哄劝都不肯理他。
谢明珠在水里躲得太久,陆骁担心她将自己活活淹死,咬着牙将人捞回怀中。
美人破水而出,陆骁捏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看自己:“孤没有那么想,娇娇,不管陆知礼有没有对你做什么,错的都不是你。
“只是,襄国公夫妇和你爹待会儿要是来了,发现我这么欺负你,不止会把我的腿打断,还会……”
还可能气得在两人成亲之前,都不让他见谢明珠。
陆骁虽然不怕谢肆与襄国公,但心里还是十分尊敬他们的,要是谢肆与老国公真的跟他动起手来,他不会躲,更不可能还手。
谢明珠如墨一般的长发贴在脸颊脖颈上,白皙的面容因为待在水中太久,漫上一阵不自然的红,娇艳无比。
微弱的日光透过窗棂,洒落在谢明珠凝脂般的雪肤上,因为呛了几口水的关系,她的嗓音听起来比平时还要沙哑:“我会保护殿下的。”
陆骁眸色越发幽暗,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圆润的耳珠,声音低哑:“好,那娇娇待会儿得好好保护我。”
谢明珠躲在水里太久,脑袋晕晕乎乎的,听见陆骁的话,只是缓慢地点了点头,凑上前轻轻咬了他一口,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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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国公夫一听到小孙女在赏花宴上出了事,立刻按着太子的吩咐,让管事拿着自己的名帖进宫,将陈太医带到了西城小院。
魏行刚领着他们回来,小院的管事就迎上来了,凑在魏行耳边说了什么。
“……”
饶是魏行是个人精,听到管事的话,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的祖宗!既然坚持不住,那一开始就不要让他到国公府请老国公过来啊!这这这这,这人都来了,您居然……
襄国公是习武之人,又长年奔驰沙场,早就耳力过人,管事与魏行咬耳朵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本来充满煞气的老脸当下黑如锅底,眉眼间凶像尽显。
满屋子的人都被他气势所震,吓得瑟瑟发抖。
魏行逼自己挤出笑容,先是吩咐管事上茶水点心,才战战兢兢地看向襄国公:“国公爷,您请先坐,殿下怕是一时半刻……”
襄国公冷冷瞪了他一眼。
魏行欲哭无泪,硬着头皮说完:“殿下怕是一时半刻没办法出来见您。”
陈太医从头到尾都非常镇定,安静的抱着药箱坐在一旁。
魏行无惧襄国公近乎杀人的目光,笑笑:“老国公,您不知道,皇上今日在御花园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谢姑娘及太子殿下指婚了,虽然谢姑娘当场就接了圣旨,但明日应该还会有一道旨意送到国公府的。”
襄国公还不知道谢明珠被赐婚的事,听到魏行的话,冷酷的面容果然柔和不少。
魏行心头微松,再接再厉:“您不知道,谢姑娘一认祖归宗,殿下便亲自求到皇上面前,说非谢家嫡女不可,皇上不答应,他便跪在御书房前不起,要不是皇后娘娘舍不得他,也帮着他在皇上面前说了许多好话,殿下的腿恐怕早就跪断了。”
襄国公淡淡道:“魏公公不愧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很会说话。”
魏行矜持地笑了笑。
“太子殿下的腿会不会跪断,老夫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老夫知道。”
襄国公没看到谢明珠,不知道孙女的情况,只以为陆骁趁人之危,布满老茧的双手,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魏行看着襄国公宛若罗煞的冷酷面容,心中突然浮现不好的预感,干笑道:“什、什么事?”
“太子殿下的腿,今晚肯定会被放儿打断。”
“……”
魏行知道襄国公不是在开玩笑,谢统领好不容易寻回三个宝贝,哪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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