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两人才会相安无事,甚至成了言无不尽的知己好友。
何知岁道:“谁也来了?”
江华县主指了指站在襄国公夫人身边的少女:“她啊!她不就是太子身边那个叫云霏霏的小宫女?那狐媚子居然连赏花宴这种地方都敢来,那身衣裳肯定是太子给她弄的。”
何知岁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道:“江华,那位是襄国公府的嫡女,不是太子身边的宫女。”
江华县主脸色铁青:“怎么可能?云霏霏那张漂亮到人神共愤的脸,我如何也不可能认错。”
说完,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居然称赞了对方,连忙“呸”了两声,改口:“那娇媚勾人的小宫女化成灰我也认得。”
这场赏花宴,不止邀请了京城世家中的贵妇及贵女,就连众皇子都会出席。
皇子们的席位虽然在另一头,却也能将整个御花园尽收眼底,谢明珠随着襄国公夫人进到御花园时,自然也引起了皇子们的注意。
三皇子因为忠勇侯的事,不久前才被景帝狠狠训斥一顿,今日显得特别乖,看到何知岁来了,也没有立刻黏上去,始终懒洋洋地坐在自己席间晒太阳。
“三哥可知何姑娘与江华县主比划的那位少女,是哪家贵女?”
陆知礼还没来,五皇子毫不避讳的坐在他的席位上,好奇地问着三皇子。
三皇子淡淡瞥了他一眼,见五皇子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兴趣,犹如猎人般盯着猎物,暗藏着誓在必得的侵略性,不由嗤笑了声。
蠢蛋。
三皇子怜悯地看了五皇子一眼。
一道斯斯文文,如和风细雨的温柔嗓音,陡然从三皇子身后响起:“五弟的问题,本王也很好奇。”
然而仔细一听,却不难察觉其中蕴含的森冷杀意。
三皇子挑了下眉,回头一看,果然看到样貌俊美,锦袍玉冠,身子骨却单薄得仿佛风一吹,就能被吹走的陆知礼。
一个快死的人,本来就没什么好忌惮的,再加上陆知礼出宫封王之后,与太子之间似乎生疏许多,其他几位皇子早就不将他放在眼底。
三皇子虽然是众皇子里,行事最为嚣张跋扈的,看到满脸病容的陆知礼,脸上却没什么情绪;反倒是五皇子眼中流露轻蔑,就连四皇子来了也没马上起身让座。
五皇子笑笑:“听闻前些日子四哥病重,皇后娘娘还为此出宫探望你数次,怎么没在府中好好歇息,反而拖着一身病骨进宫来?”
也不怕死在半路。
五皇子撇嘴,似乎觉得晦气,这才从四皇子的席位起身。
陆知礼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看到五皇子脸上毫不掩饰的轻蔑神色,嘴角依旧带着温和自若的笑。
陆知礼拢紧披在身上的雪白大麾,笑容温柔地说:“母后说了,今日要为本王物色王妃,如此盛重之事,本王岂可缺席。”
五皇子不感兴趣的哦了一声,心说,也不知哪个倒霉的贵女会被陆知礼看上。
陆知礼抬头望向被一群贵女团团围住的少女,眸色晦暗不明:“本王觉得,襄国公夫人身边的那位姑娘便很适合。”
三皇子与五皇子闻言,纷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发现陆知礼看的人是谢明珠后,神情不一,却同样精彩。
“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四哥也不怕消受不起。”
五皇子第一眼就看中了谢明珠,哪可能让陆知礼这个一步三喘的病秧子抢走。
要不是谢明珠跟在襄国公夫人身边,身边还围绕着许多人,五皇上早就上前攀谈了。
但是五皇子也知道高皇后对陆知礼极为宠溺,要是陆知礼真开口请求高皇后赐婚,这门亲事十之八`九能成。
五皇子脸色难看,正寻思着该如何把人弄到手,太子清冷又不失威仪的声音就从他身后响起。
“这样的绝色尤物,四弟消受不起,那么五弟觉得孤能不能消受得起?”
陆骁与陆知礼虽然都是高皇后所出,但他与陆知礼在众皇子心中,却是天差地别的存在。
五皇子心头一紧,立刻赔笑:“二哥贵为储君,这天下女子自是任你挑选,怎么可能消受不起。”
“是吗?”陆骁语气冷漠,“那五弟可得好好记着,襄国公的孙女,不止是四弟消受不起,你更配不上。”
五皇子脸色煞白。
三皇子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看了眼不远处的何知岁,又看回陆骁:“二哥这话的意思,该不会也是看上了襄国公的孙女吧?”
五皇子道:“怎么可能,二哥只是在替四哥出气罢了,”五皇子转身向陆知礼赔罪:“方才是我出言不逊,还望四哥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
“不,五弟说错了。”
陆骁一袭鸦青色锦袍,玉带紧束劲腰,襟袖嵌金丝,满头墨发用白玉冠束起,最后以一根流云白玉簪固定,仪态万千,贵气逼人,仅是随意地站在那儿,便将几位皇子都比了下去。
“孤不止是在为四弟出气,孤也是在告诉你们,”陆骁深邃冷峻的目光缓缓瞥过陆知礼,最后落在人群中的谢明珠身上,“此女是孤属意的太子妃人选,不要随便打她的主意。”
这话不止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更透着浓烈到极致的独占欲,与太子素日清冷克己,不近女色的形象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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