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的话似一股暖流,温柔地淌过她的心头,又热又胀。
云霏霏愣愣地看着他。
男人漆黑深邃的眼里倒映的都是她,闪烁着无尽的宠溺,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云霏霏一颗心顿时像糖泡进了热水里,柔软得快要化了。雪白的脸颊明明脂粉未施,却像染了一层胭脂似的。
她有些难为情地别目光,娇娇低语:“喜、喜欢……”
陆骁就喜欢看云霏霏这副小女儿姿态,而不是总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他低眸欣赏了好一会儿,才伸出两指捏起她的下巴,从容不迫地垂首去亲吻她甜软的唇瓣。
马车里虽然很安全,云霏霏却能清楚地听到车轮转动的声音,以及人来人往、小贩吆喝叫卖的各种吵杂声。
虽然秋猎回京的那两日,陆骁也很常将她抱在腿上亲吻,但当时周围都是训练有素的侍卫及宫婢们,虽然不置于安静无声,却也没像此时这么令人难为情。
陆骁的大手紧紧扣着云霏霏的后颈,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细腰,两人面对面坐着,她的头被迫上抬后仰,连想逃跑的余地都没有。
陆骁低眸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温柔,呼吸却急促且侵略意味十足。
吻`深`入,且彻底,辗转反侧,不断地碾磨着她的唇。
云霏霏小扇子般的长睫毛轻颤,双唇微微张开,柔顺地依着他。
她总觉得,对自己向来总是克制温柔的太子殿下,在秋猎过后,便变得越来越霸道,总是纠缠得她透不过气。
好在陆骁还记得待会儿还得顺路接谢肆,没有将云霏霏欺负得太惨,便将人松开。
云霏霏虽然换了常服,就算跨坐也不用担心把衣裙撑坏,只是这样面对面拥抱,严丝合缝地紧挨在一块,实在太让人难为情。
几乎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一切。
云霏霏手抵在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娇小的身子随着马车颠簸微微摇晃,忍不住红了脸。
她低头道:“殿下,您放奴婢下来吧。”
这样被陆骁抱着,就像秋猎时在营帐里,两人泡在浴桶里一样,只是当时陆骁眼中欲`念`浓重,此时却是清冷克制。
陆骁根本舍不得放开她,只是算时间,也快到西城了,要是待会儿又让谢肆看到自己出丑的模样,那就不好了。
太子身为谢肆的徒弟,自然清楚谢家实力有多雄厚,在皇上面前又多有份量,只要谢肆不肯点头同意,哪怕是景帝也不会逼他。
陆骁伸手抹去云霏霏唇角的水渍,将人抱到一旁坐好。
谢肆进到马车时,云霏霏脸上的热度已经退下,陆骁眸色依旧清冷动人,看上去正经又禁欲。
完全想象不到这样的谦谦有礼的禁欲君子,不久前,竟会将单纯的小姑娘按在怀里百般欺负。
“谢统领?”云霏霏看到谢肆,不禁惊呼出声。
谢肆看到女儿在马车上,同样愣了下:“殿下怎么把娇娇也带来了?”
陆骁微微颔首:“孤本来还想接小师弟一块出来的,只可惜他今日要值夜班,孤不想引起注意,便只带小师妹了。”
小师弟……云霏霏心头微动,很快就知道陆骁这是在说阿兄,却慢了半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陆骁喊了她小师妹。
陆骁神色冷淡,声音也冷漠,云霏霏回味他的话时,那声小师妹却莫名挠得她心尖狠狠一颤。
云霏霏忍着心尖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谢肆不着痕迹地瞄了眼女儿,见她耳根脸颊一片红,俊脸上的神色越发麻木冰冷。
女儿又乖又软,单纯得像只小绵羊;太子看着无害,矜贵冷漠,克己自持,实际上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单纯的小绵羊,哪里是狼的对手。
谢肆在太子及云霏霏对方落座,淡淡道:“殿下就别卖关子了。”
陆骁轻描淡写地说:“孤的人已经将师母平安救下,如今就安置在西城小院。”
“救下?”谢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些人又想对晚晚做什么?”
云霏霏脸色煞白,紧张地抓住陆骁的手:“殿下说的是阿娘?阿娘怎么了?”
陆骁拉过她骤然冰冷的小手,将她两只手都包裹在自己双手中,温柔地搓了搓,不紧不慢地说:“大概是沈氏在秋猎受了气,回京后便拿师娘出气,刚回侯府就叫人牙子过来把谢氏领走,还交待……”
陆骁冷幽幽地勾唇:“交待人牙子,将人卖到江南去,越远越好。”
云霏霏脑袋嗡嗡作响,完全不敢相信沈氏居然趁着自己和阿兄不在,就悄然无息将阿娘卖掉。
谢肆搁在腿上的双手攥得青筋暴起,指节青白咯咯直响。
谢肆面容冷峻,被长睫遮挡住的眼睛晦暗不明,一字一句缓缓道:“欺、人、太、甚。”
他说这话时,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云霏霏却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因为她心中也同样地翻涌着愤怒的火焰,那股火甚至堵到了喉咙口,烧得她双眼通红。
“殿下是如何救下阿娘的?”云霏霏不知是因为太愤怒,还是后怕,娇弱的身子不停地发颤。
陆骁看了眼谢肆。
谢肆就坐在对面,他不能像刚才那样放肆地将云霏霏抱到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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