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陆耷拉着头,神情紧绷,感觉每一分每一秒仿佛被审判一般难捱。
卫棠来回踱步,随后猛地止住了步子,如恍然大悟般惊讶地捂着嘴喊到:“好像就是何公子你将人家姑娘推下去的呀!”
“不是我,是她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我不过……”何远陆极力为自己辩解,但说到后面又欲言又止。
“你不过什么?”卫棠貌似好奇地又往前凑了凑,但一股力道握住了她的细腕,止住了她的动作,她不禁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人。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将她与何远陆隔开,以她的视角,只能看到身前人挺拔板正的后背。
陈宴的脸色有些暗沉,不知为何觉得心口堵堵的,板着脸道:“此事当日有诸多见证人,这是他们的口供。”他从怀中掏出一张供词,接着便有下属接过,递到何远陆的面前。
何远陆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瞧了瞧,在看到几个字眼的时候,诧异地抬头瞪着面前人,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伯府的张公子不是跟他关系亲厚吗,怎么会写这供词,还有就连那陈国齐小王爷也写了供词,这人平日里连他也结交不到。
其余的都是那天参加赏菊宴的京城一众贵公子贵妇人,这是什么情况?这芝麻官是怎么做到的?
这人当真是一个七品小官吗?这什么来头?
突然,一队穿着皇宫侍卫服,手握刀剑,面部表情冷峻的侍卫将屋门口团团围住,随后进来一个抱着拂尘的白胡子公公。
他看了一眼何小公子,随后扫了一圈屋内,视线落在陈宴身上,满脸堆笑地说:“陈大人,咱家奉贵妃娘娘的命,带小公子进宫一叙,贵妃娘娘许久没有瞧见亲弟,不免想念,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卫棠扫了眼门口乌泱泱的神武卫,气愤道:“带了那么多人,你们这是商量的语气吗?”
闻言,那公公的眉头皱了皱,神色忽明忽暗,但认出面前人身份后,又恢复了方才的谄媚:“卫大小姐许久未进宫了,娘娘时常念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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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这事真不是我干的。”
隆庆宫内,何远陆单膝跪地,殷情地给倚靠在小榻上的女人捶着腿。
那女人便是大皇子的生母,舒贵妃。
闻言,她睁开半阖着的眸子,懒懒道:“阿姐都知道,你这几日便在宫里好生避避风头吧,你是我的亲弟弟,姐姐不会不管你的。”
“我只不过是见她有几分姿色便跟她多说了几句话,她不解风情无趣得很,我便离得远远的,后来也不知道那姑娘是吃错了什么药,非要往我身上凑,最后自己掉到了水里还要赖上我。”
何远陆忍不住又叭叭叭地说了一遍这糟心事,几天前,他便同阿姐讲过这番话,阿姐听了便让他这几日小心些带着护卫出门。
不曾想,倒真是被说准了。
“那姑娘你就不应该招惹她,阿姐我也吃过瘪呢,何况是你?”说着,舒贵妃拿手指亲昵地戳了戳何远陆的鼻子,随后冷笑道,“幸亏当初被送进宫的不是这位姜二小姐。”
一个毫无心机、柔柔弱弱的姜大小姐就让她够呛,何况那姜二?
“还有,那位大理寺的官员你敬着些,莫要结下梁子,他可不是什么无根无基的清贫官员,他背后倚靠的可是昌平候府。”舒贵妃淡淡道。
“昌平候府?”何远陆一愣,“他不就是个熬资历的新科进士吗?”
簪缨世家和普通官宦之家还是有所区别的,指挥史府近几年风头盛,是因着出了何大小姐这个生下大皇子的贵妃娘娘。在此之前,在燕京城里也只是勉勉强强才能排上号。
“之前候府走失的大公子,现下被寻回来了,人就在燕京城。”
舒贵妃这一说,何远陆就算再怎么愚钝也是反应过来了,竟有这事?算那小子投了个好胎,否则,他堂堂燕国大皇子的舅舅一定会把他整死。
“阿姐,还有一事。”何远陆想到了什么,两眼放金光,捶得更加起劲了。
“何事?”舒贵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难不成是那卫小姐?”
“阿姐真是料事如神,我心仪那卫小姐,还请阿姐成全。”何远陆眉飞色舞道,一想起卫棠面上便喜滋滋的。
“你呀你呀,见到姐姐哪次不把人家姑娘挂在嘴边,那卫小姐确实挺招人喜欢的,但这事阿姐做不得主,卫大将军是朝中肱骨之臣,他的掌上明珠可不好动,既然你如此诚心,改天姐姐帮你问问圣上。”
提到卫棠,舒贵妃便想起那个扎着双髻,眼睛灵动,被自家儿子赖着,死活不舍得她走的小姑娘,以指挥史府现在的地位,两家结个姻亲倒也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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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检测到危险信号,请注意,请注意,舒贵妃将于三日后向燕帝请求赐婚卫棠和何远陆,宿主请尽快采取措施,否则任务极有可能失败。】
系统提示得突然,此时的林清禾正和儿子围坐着用晚饭,闻讯猛地一激灵,手上的碗“啪嗒”一声落在了桌子上。
“母亲,发生何事了?”陈宴后知后觉地问到,他方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因而反应迟钝了些。
林清禾看着儿子苦笑一声,她就说难度升级的副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完成任务?
走了一个情敌秦照,好不容易便宜儿子也开窍了,现在来了个何远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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