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食堂目前只有少量的桌椅,现在人满为患,她们抢不赢。
回宿舍刚洗洗手坐下,陆续有舍友回来了,谈起抢饭经历都是大笑,陈曼曼也觉得很好玩,太有意思了。
唯一哭丧着脸进来的是吴如月,崭新的白色球鞋上有两个脚印,还两手空空。
不对啊,她们去打饭都带着自己的餐具,吴如月的餐具呢?
其他人也问出声:“不会有人抢你的饭缸吧?”
吴如月闷头擦自己的小白鞋,瘪瘪嘴就快哭了,舍友都关心的围过去,她带着赌气声说:“有人挤我,我扔了。”
“饭缸扔了?”
吴如月不吱声,默认了。
原本打算安慰她的人没声了,买一套饭缸还要工业券要钱,崭新的东西谁舍得扔呢。
陈曼曼和林芳对视一眼,她们仨是最先到宿舍的,还算熟悉,可此刻眼里都流露出一行信息,这姑娘气性好大啊,再联想她到宿舍被父母娇宠的模样,心里都有底了。
大家默默地不出声,吴如月还瘪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有个叫杨伟红的姑娘心软。
“你别哭了,要不然我分你点吃的?”
有她打头,其余人意思性的表示也分一些,吴如月破涕为笑跟大家道谢,说起踩她鞋子的是个邋遢男生之后更加义愤填膺。
吴如月最终吃了陈曼曼半个包子,喝了别人一点粥,马上到上课时间,她们俩势必同行,吴如月好心情的不再提早上的事。
陈曼曼也不再去想,因为她即将迎来大学生涯的第一堂课。
讲台上的教授儒雅风趣,戴着一架厚瓶底眼镜跟大家讲述历史学的意义,最后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同学们,此刻的我们也会成为后人的历史。”
陈曼曼在心里说是的,她应该会成为两次历史。
想到这里偷偷笑了。
吴如月好奇:“曼曼,你今天好像很开心啊,说来听听呀?”
“我在想我们早上抢饭的盛况也可能成为历史。”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哭鼻子?罚你中午陪我去买饭缸!”
一上午课程结束下午还是满课,陈曼曼就和吴如月买了饭缸打饭回宿舍吃,下午两节课上完刚刚五点钟,陈曼曼合上笔,长舒一口气。
回到宿舍吴如月喊她一起去吃饭,陈曼曼摇摇头:“我跟你说过,我要回家了呀。”
宿舍里十二个人,其中结了婚的有五人,家人孩子在安原的只有陈曼曼和林芳,那三人倒是很羡慕她们俩可以时常回家。
陈曼曼心情极好的骑上车子出校门,时间很早,先去陈家一趟和父母说说话,没吃晚饭就回了骆家,和骆致成在胡同口碰面,他专注骑车没有注意到她,清隽面容后面一片灿烂的夕阳,人仿佛从光里走出来。
陈曼曼远远笑着挥手,同时意识到她单手扶车把,又慌忙收回手,险险保证车子没有倒。
“你怎么才回来,今天下班有点晚!”
“单位有点事。”
陈曼曼哦了声:“也不知道爷爷奶奶吃饭了没,我买了一点花生给他们煮着吃。”
她知道花生成熟后晒干才会在城市里售卖榨油,而将熟未熟的花生用盐水煮一煮软糯香甜,近两年分到农田的农民会提前刨了花生到城里卖,价钱比晒干还要划算,老爷子老太太都喜欢,可是进城卖花生的农民行踪不定,这样的花生过季就没了,陈曼曼见到就会买一些。
他们到家老人果然还没吃饭,老太太还以为陈曼曼今天不会回来,笑眯眯让张婶重新起锅炒了个菜,端出一盘葡萄。
“怎么不在学校多住两天,和同学熟悉熟悉,将来好相处呢。”
陈曼曼吸着葡萄酸甜的汁水笑眯眯:“同学都挺好相处的,我怕您和爷爷担心当然得回来看看啦,反正离得近,怎么都方便。”
大约是为了弥补孙子上大学不在眼前不能仔细关心的遗憾,也怕陈曼曼吃亏,老太太和老爷子问的格外细致。
骆致成在一旁吃了几颗葡萄,并不说话,偶尔问到他才答一句。
*
晚上入睡,酣畅淋漓。
细咬彼此的唇似乎残留葡萄的酸甜气息。
陈曼曼制止他再来一次的热情,柔声央求:“我明天早上还得去上课呢,求放过。”
说完亲亲他,因为仰头力气不够,只亲到了唇角,于是有了点蜻蜓点水的撩拨。
骆致成没有强求,指尖摩挲她细腻的背,低声问:“上学好吗?”
“好!也好玩!”陈曼曼忽然精神奕奕:“听说过几天还会组织社团迎新,还有迎新晚会啊各种活动,听她们说的眼花缭乱,我们宿舍的人约好一起去看看。”
“嗯。”
陈曼曼勾着他手指:“如果你上大学的时候也有这么热闹的体验就好了。”
不说很多伤痛会烟消云散,至少他可以更具体的感受这时代的美好。
骆致成一顿,嗯了一声,拍拍她,她很快睡着了。
新生开学的活动果然如陈曼曼听到的那样花样繁多,各种各样的社团为了纳新举办活动,学校和各个学院的迎新晚会,大家都很兴奋的加入感兴趣的社团,陈曼曼平衡利弊之后最感兴趣的是话剧社,目的也很直接,加入社团应该可以免费看戏吧?
吴如月也加入话剧社:“曼曼,我们去诗社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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