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那套衣服太薄,陈曼曼帮他找换洗衣物,抱在怀里出来就见他低头整理行李,她也没吭声,将衣服放到沙发上回去拿澡票,冬天在家洗澡太冷,家附近有澡堂,办票洗一次几毛钱方便暖和。
“你刚吃过饭,休息一下再去洗澡吧,下午人不多。”
“好。”
骆致成将一个单独的行李袋递过来:“这是你的东西。”
陈曼曼迟疑要不要表现得很惊喜,她刚刚还抱怨人家从前出远门回来不带礼物,结果自己也有份,但是手比脑袋快,她满面笑容打开行李袋,看到内容物之后就是惊叹了。
“这是哪儿来的?!”
骆致成坐在沙发上活动筋骨,语气平淡的解释:“厂里有位工人的妻子有门路弄到香江的东西回羊城卖,我偶然知道就从他们手里买了一些,他们说这是香江流行的全套化妆品,我看做工材质还不错,不知道你能不能用。”
口红粉饼眉笔腮红眼影,还有整套化妆刷,陈曼曼给人化妆用到的化妆品全是方坤通过自己的渠道联络到的,陈曼曼从他口中得知几个不错的品牌,现在它们全数出现在眼前,并且在行李袋最下面发现了一瓶香水。
陈曼曼开心极了,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忍住没有动手动脚:“可以!你太好了!”
因为这句朴实无华的赞扬,骆致成抿紧的唇角泄露出三分笑意。
“嗯,是吗?”
“是的是的!”
陈曼曼小鸡啄米一个劲点头,脸上有些发热,该不会刚刚的抱怨被看出来了吧?不会吧?她又不是小孩子,拿不到礼物就不开心……
“你看我干什么?”
她脸颊泛粉耳朵通红,骆致成清清嗓子:“没什么,肩膀酸。”
“我帮你捶!”陈曼曼十分狗腿的跪坐在沙发上示意他转过身给他捏肩,做这个陈曼曼是熟手,从前他伏案久坐会让她帮忙捶捶捏捏,她还跟府中医女学认穴道,不过他年轻力壮没太多让她捏肩捶背的余地,陈曼曼察觉他肩膀发紧用了很大力气揉散:“是因为会来走太久了吗?”
“回来火车没买到坐票。”
陈曼曼一愣,他刚刚明明跟爷爷奶奶说是买到卧铺了,难道两天火车都站回来的?瞟到他上衣口袋有票据纸张,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张站票,再想到临近年关全国各地都在探亲访友,顿时很同情他,从前出行前呼后拥,不说高床软枕最起码坐卧不成问题,现在还要站两天两夜……
话说回来,总归体验到现代工业的进步之处了,对吧?
“那你待会儿多泡泡澡。”
骆致成轻笑着说好,却抓住她的手拉到面前,俩人姿势顷刻转变成陈曼曼从背后抱住他,像是在撒娇,然而他只是抓着她的手看了片刻,因为保养得好,她双手白皙泛着莹润光泽,没有留长指甲,干净整洁。
只是因为按摩太用力,指节泛红了。
骆致成捏捏她指节像是逗弄,陈曼曼抽不回来,还因为双手被人制住往前趴了趴,她陡然想起那一年他回来之后两人偷偷躲在房里做了两回,事毕,她从后面抱了他。
他低声说:晚上我来陪你。
晚上他真的悄悄来了。
陈曼曼没再抽回手,趴在他背上,侧脸贴着他耳朵,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二人,厢房门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道黑影,幸好碎花门帘拉上了,不然来人指定能透过玻璃看到他们在客厅的情形,陈曼曼连忙直起身示意骆致成放开她的手,他是放了,不过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才起身。
陈曼曼没来得及思考他动作的意义,从沙发上下来,正襟危坐。
门外是骆致明,他到老院来听说二哥回来就来敲门了,门开看陈曼曼也在就知道鲁莽了,喊了声二嫂,礼貌地拉骆致成到外面寒暄。
陈曼曼乐得一个人自在,搬到卧室摆弄那些化妆品一个个实验到自己脸上手上的效果,玩得不亦乐乎。
骆致成品味不错,他喜好素雅,眼影腮红没有特别奇怪的颜色,上妆效果不会特别突兀惊悚,而且适合大众的颜色都买了多份,陈曼曼可以用一份收藏一份。
“太棒啦!”
陈曼曼将自己的小宝贝们收好,蹦蹦跳跳到客厅帮他把他剩余的行李收好,换洗衣物放洗衣机,疑似书籍资料的行李袋原封不动放到北间书房,给她娘家父母的礼品收起来预备明后天回娘家。
骆致成再回来已经一身清爽,还去剪了头发。
“来,抹点雪花膏脸上不会皴裂!”
他皱了皱眉,没有阻拦陈曼曼的动作,搓开才发现有淡淡的香味,在房间晃了一圈出去陪骆致明说话。
骆致明百无聊赖的抽烟,嗅到什么吸吸鼻子:“哥,你用香水了?”
骆致成面不改色:“肥皂味。”
“是吗?”他心里犯愁就没在意骆致成的敷衍,瞟见陈曼曼忙进忙出将洗干净的衣服晾起来,更想叹气了。
他们哥儿俩前后结婚相差不到一百天,怎么人和人的差别那么大,童云岚就是个事儿精,他从没听说二嫂闹过什么事。
骆致成只听不说话,直到他提起陈曼曼才蹙眉:“别这样比来比去。”
晚饭骆致明留下喝酒,最后还是骆致成把人送回家顺道跟父母说一声他从羊城回来了,大概九点钟陈曼曼才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她正给一件衣服收尾就坐在缝纫机前没动弹,等了一会儿听到他和爷爷奶奶说话,没多久听到他开了厢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