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明听烦了,老娘不提他还不愿意想起父母的偏心事,提了他心里犯堵:“妈,女婿还在这儿呢,你唠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干啥?”
陈红兰微微一笑:“小叔,奶奶年纪大了爱唠叨吧,她老人家其实关心曼曼,再说曼曼结婚太突然我还是回来才知道,她当年不是——”
她刻意意味深长的看向俊朗的新郎官,这人还不知道自己头上的帽子是什么颜色吧。
陈广明立刻慌了,可不能让女婿误会了,立刻大声斥责:“红兰,你胡说啥呢!”
“小叔我——”
陈曼曼一看这不能藏了,后面朱银萍差点举着刀进来砍陈红兰,万一父母一着急弄巧成拙就更不好了,直接走进客厅打断陈红兰的话:“奶奶,红兰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骆致成也抬眸看她,见陈曼曼淡定自若,他垂下眼睑继续当个初来乍到的新女婿。
陈红兰知青下乡多年,当年一时冲动去了乡下没多长时间一腔热情都化为乌有,约好和她一起下乡的堂妹陈曼曼也不见踪影,她在乡下回不来,陈曼曼却通过奶奶的人情拿到副食品厂食堂的工作,后来偶遇商建平,两人运作一番改为在同一个大队做知青,一来二去这才走到一起。
如果陈曼曼也下乡,她至于看得上商建平?
陈曼曼不知道陈红兰在想什么,但她知道堂姐性格争强好胜,这会儿肯定不甘心商建平烂在手里,想方设法给她罗列罪名呢。
“姐,那天上午在花车上还赶着去男方家里不方便和你打招呼,你没生气吧?”陈曼曼做出十分好奇的模样:“我还看到你后头跟着个男同志挺眼熟的,是你对象吧?”
陈红兰暗暗咬牙,好你个陈曼曼,直接把商建平推给我了,那也别怪她不帮陈曼曼留情面:“曼曼,你别胡说了,那怎么可能是我对象,你不认识他了?那是商建平啊!”
“他是谁?”为显真实,陈曼曼还眨了眨满是求知欲的眼睛。
“他是——小叔当年不是救过他的命,咱爷爷还和商家老爷子说过要给你们俩订婚,你不记得了?”陈红兰心里预感不好,没敢直接说老爷子为两家订过婚。
陈曼曼笑眯眯地看向骆致成,很是无奈的两手一摊:“姐,我现在都结婚了,你还拿老人家当年开的玩笑当真事呢,当初你爸还说婚事应该定给你呢,我看你俩现在不是挺那啥的……”
她暧昧地挤挤眼睛。
“我都说了你看错了我和他——”
陈曼曼敛去笑容:“是么,姐,我真搞不懂你是什么意思,都和商建平那样了还来攀扯我,你们的事又不是一个人知道,都传到咱们这儿了,就别遮遮掩掩的了,我看你还是早点带商建平回家定下婚事吧,别让人在背后风言风语,多难看啊。”
这次她没死,陈红兰能通过什么办法将婚事甩回给她。
陈红兰心里一沉,她还真不知道陈曼曼居然拿到了证据,那前世怎么没拿到,难道是其他回城的知青告密了?如果让陈曼曼说出她和商建平来往的事,那将来就甩不开了,一时间预备好的也都没用了。
陈广明和朱银萍提着的心都放下来了,他们听懂了陈曼曼的周旋,即便商建平被陈红兰抢走了,在女婿面前掰扯陈曼曼和商建平曾经订过婚的事也不大好看。
可是陈老太太没这个顾忌,她扯过陈曼曼到一旁说话。
“当初和商建平订婚的人是你,现在你不听话另外嫁人了,红兰替你嫁给商建平够吃亏的了,你要是有点良心就给红兰一点补偿,不然我绝对不答应!”
陈曼曼都听愣了,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明抢的人变成了吃亏那个,还要找被抢的要补偿?她从小只知道爷奶偏心大伯偏心的没边儿,没想到奶奶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对,陈曼曼仔细一想陈红兰和老太太不是一条心,陈红兰是明示暗示的让她和商建平死灰复燃,老太太则颠倒黑白为陈红兰争取利益,明摆着盼着陈红兰和商建平能成,能找她要到补偿就是意外之喜了。就是不知道她看上了什么,前世陈曼曼死了,还被盖上为商建平而死的名声,陈红兰甩开渣男还顺带顶替了陈曼曼的名额到副食品厂工作,现在陈红兰刚回城还是无业游民,那就是工作?
“奶奶,你尽管去吆喝吧。”
陈曼曼转向骆致成:“致成,咱们结婚的时候我都和你说我的事,你看奶奶他们说这些玩笑话不会当真吧?”
她慢慢眨了眨眼睛。
陈广明夫妇也紧张的盯着骆致成,生怕女婿一黑脸走了。
骆致成不喜不怒,口吻温和礼貌还有些笑意,只是不达眼底:“什么当真不当真,我只知道咱们俩领证登记是真的,别人的话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误会你。”
漂亮。
这掷地有声的听起来格外有安全感。
即便是场面话,陈曼曼庆幸这位够配合,陈红兰要的就是模糊不清,眼看在这儿没希望应该会放弃吧?就算知道商建平是渣男直接和他分开不好了,为什么非要甩给别人?难道是商建平痴心一片不肯被抛弃?
陈红兰气恼的不行,她轻易和商建平分手岂不是便宜了他?她前世受过的苦找谁讨?一定要商建平名声扫地,最好是连带商家那些爱装大度善良的长辈一起跟着丢脸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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