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正准备做,怎么了?”
许绍堂一个人住在加工厂,中午跟其他工人一起吃,其他时候都比较简单,一碗面条两个馒头对付过去,能填饱肚子就行。
“今天囡囡妈过生日,我们都在江家为她庆祝,一桌子好酒好菜,你也过来吧。”
对面沉默了两秒,然后说:“好,我这就过去。”
陶春兰做好饭菜端上桌,许绍堂刚好骑着车到了。
囡囡立马飞奔出去迎接:“许大伯,你来啦,我好想你哦!”
“囡囡乖。”许绍堂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从前车篓里拿出一束蓝色的桔梗花,然后牵着囡囡进了屋。
江秋月站起身道:“许大哥,你来了。”
“嗯。”许绍堂有点局促地把桔梗花递给她,“时间紧张,来不及买什么礼物,就在田埂边摘了一把花,希望你别嫌弃,祝你生日快乐。”
“没有,我很喜欢,谢谢。”江秋月接过花,轻轻嗅了嗅淡雅的芬芳,随后拿了个熙和春的空瓶子倒上水插起来,放在茶几上。
蓝色的桔梗花衬着天青色的美人觚,显得清丽恬静,相得益彰。
陶春兰笑道:“绍堂快坐吧,该吃饭了。”
许绍堂道了谢,跟其他人打过招呼,在江海涛和许绍庭中间坐下来,这顿生日晚餐才算正式开始。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不知不觉间半个月亮爬上了树梢,在院子里落下一层轻纱般朦胧的银辉,不像中秋节满月时那样饱满灿烂,却别有一种朦胧轻柔的美感。
江秋月就是出生在这样一个秋天的月夜,因此而得名。
吃完饭后到了九点,该散场了。
江秋月把江舒云和许绍庭以及许绍堂送到院门口,许绍堂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江舒云却跟许绍庭说:“你等我一会儿,我跟大姐说几句话。”
“行,你们姊妹俩慢慢聊,我跟我哥去散散步。”
等兄弟俩出了门后,两姐妹坐在院子里,江秋月问:“舒云,你要跟我说什么?”
江舒云直接道:“姐,你喜欢绍庭他哥对不对,为什么不跟他表示呢?”
江秋月霎时红了脸:“你怎么知道的?”
江舒云笑道:“很明显啊,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我也是过来人,稍微留意一下就看出来了。”
江秋月有些不好意思,但对自己的亲妹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向她道出自己的顾虑:“我是对他有好感,可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表示过。”
江舒云笃定道:“这个你放心,许大哥肯定心里也有你,就是不擅长表达,不好意思跟你开口。你们俩是当局者迷,我们旁观者清。”
许家两兄弟的性情差别很大,许绍庭能说会道,当初亲自跑到江家提亲,靠三寸不烂之舌打动了江舒云,结下这门亲事。
而许绍堂则不同,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轻易不会吐露出来。
江秋月闻言一喜,但却仍然有顾虑:“可是,我和他是姻亲,在一起是不是不合适?”
江舒云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只是姻亲而已,又没有血缘关系,法律都不阻止。许大哥成熟稳重,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人,囡囡又那么喜欢她,你们俩在一起再合适也没有了,爸妈也会支持你们。
外人如果要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咱们家被人议论的还少了吗?只要行得正,坐得端,无愧于心,那就好了。”
江秋月受到莫大的鼓励,终于下定决心:“那行,我试试。”
另一边厢,许绍庭故意问:“哥,你觉得秋月姐人怎么样?”
许绍堂心里一紧,嘴上简单应道:“挺好,怎么了?”
“我也觉得挺好,不过她带着囡囡生活不容易,所以我打算给她介绍个人。”
许绍堂脚下一顿,皱眉道:“介绍什么人?”
许绍庭随口道:“我之前办工厂手续在县里认识的,家境好,人也不错,跟秋月姐应该比较合适。”
许绍堂眉头皱得更紧:“你别乱来,她已经有对象了。”
许绍庭诧异道:“不会吧,你听谁说的?”
“我前阵子到县里去看壮壮,经过街心公园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许绍堂神色落寞,只觉心里像被一块石头梗住了一样,“当时她和一个中年男人在一起,那男人叫她秋月,感觉关系很亲近。”
许绍庭有点怀疑:“应该不可能,这事秋月姐没跟家里人说过,连舒云都不知道,多半是个误会。话说回来,那个男人你觉得怎么样?你自己问过她吗?”
“不怎么样,根本配不上她。”
想起那天在公园里看到的那个男人,许绍堂就觉得心里膈应的慌。
“那就是了,你都看不上,那秋月姐肯定更看不上。你要是不放心,那就问问她,求证一下好了。”
许绍堂叹了口气:“这种事我哪里好问出口。”
许绍庭戏谑地说:“怎么不好问出口,大哥你还行不行了?这个问题关系着你后半生的幸福,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问个清楚——除非你对秋月姐没感觉。”
事关男人尊严,那是绝对不容含糊的。许绍堂有点恼火,没有反驳最后半句,只道:“怎么不行了?我让着你是因为你是我弟,可不是打不过你,不然咱们俩现在来比划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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