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云今天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衫子,绣着疏疏落落几茎兰草,到了灯下光线明亮的地方才展现出技法的精妙之处。
宋雪琴的目光自然而然凝注其上,随即露出诧异之色:“这是什么绣法,跟苏绣和湘绣有些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她在博物馆工作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种刺绣的出土文物,难道是近两年新兴的一种绣法?
江舒云说:“这是我从某些古籍里琢磨出来的,我把它命名为熙绣。”
宋雪琴不由吃了一惊:“舒云,你是说,这是你自己绣的花,自己做的衣裳?”
“是的,我在家乡开了一间绣坊,专门制作复古款式的熙绣服装。”
江舒云把自己的情况大概介绍了一下,随后取出一条绣着傲霜秋菊的真丝手帕送给宋雪琴作为见面礼。
宋雪琴又惊又喜,爱不释手地看了半天,然后连连赞道:“太美了,真是个兰心慧质的姑娘。这么好看又有特色的绣法应该推广出去,让更多人领略到它的美才好啊。”
“我现在正在为此努力,但个人能力有限,所以进度比较慢。”江舒云不无遗憾地说,“去年八月我还去我们县里的专利局申请专利,但省里一直没有批下来。”
“这样啊,我在专利局有认识的朋友,回头我替你问问。”
“那就多谢宋老师了。”
她俩讨论熙绣的功夫,潘松年和许绍庭这对忘年交也聊得不亦乐乎。
期间潘松年听了几句自己夫人和和江舒云的对话,不禁拍了拍许绍庭的肩膀:“我本来以为你这小子已经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了,没想到你媳妇儿比你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绍庭唇角翘得老高:“我也深以为然。”
宋雪琴也笑道:“就是,谁说女子不如男。”
潘松年连忙拱手:“岂敢岂敢。”
保姆做好了饭,潘松年招呼小两口上桌:“吃饭吃饭,边吃边聊。”
许绍庭从包里拿出一瓶熙和春,问道:“潘教授,我带了一瓶酒过来,您要不要尝尝?”
为了便于推销,许绍庭从家里出来时带了几瓶熙和春,今晚特意拿了一瓶过来助兴。
潘松年欣然道:“当然要的,无酒不成席,我本来也准备了一瓶茅台。今天这么高兴,一定得喝两杯才行!”
“你们潘教授是无酒不欢,小许你这正合了他的意。”朱雪琴嗔道,“不过说了两杯就是两杯,可不能贪多,要是喝醉了今晚就睡客厅吧。”
潘松年一脸肃然:“遵命。”
大家不由一起笑起来。
宋雪琴取来两个小酒蛊,许绍庭斟了酒,潘松年滋溜啜了一小口,赞道:“这酒味道不错啊,和茅台的醇厚老辣不同,口感绵甜甘爽,别有一番风味。”
说着看看酒瓶上的商标,“熙和春?我怎么没听过这个牌子。”
“这是我们加工厂出的酒,我岳父酿的,现在还没上市。我这回来宁市除了上课,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把熙和春推销出去。”
“哎哟,这可厉害了,你们一家个个都是人才啊。以我喝了一辈子的经验来判断,这酒我觉得不错,那就是真的不错,等上市了我就专门买你家的酒了。小伙子好好干,以后争取和东湖大曲一较高下。”
茅台是全国著名品牌,东湖大曲则是东湖省本地最畅销、最为百姓熟知的牌子,潘松年这么说算是给了个相当高的评价了。
许绍庭感激道:“谢谢,借您吉言。”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直到夜色深沉方才散场,相约以后保持联系,常来常往。
潘松年的评价让许绍庭对熙和春更有信心,之后一连数日他每天下午下课后便去市区,跑了十几家比较大的烟酒经销店,先请老板品尝,再和人商谈合作的事。
结果反馈比他预想的更好,个个都觉得熙和春味道不错,不输给一些市面上有名的牌子,但却不是每家都愿意合作。
推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品牌总是有着一定风险,消费者接受也需要一个过程,所以为人谨慎的不会轻易尝试。
不过许绍庭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与令人一见之下就心生好感的外形条件,还是成功地争取到了五家经销店。每家同意头批先进一百瓶试试,如果销路好,以后再加量。
由于是试销,价格压得比较低,一瓶酒批发价为3元,零售价5元左右。
算上原料、包装、人工、运输等费用以及税费,成本差不多1.5元,一瓶赚一半,500瓶的利润就是750。
这个利润不算高,东湖大曲名头大,一瓶卖7元以上,茅台则逼近10元大关。
然而熙和春毕竟是头一次打入宁市市场,许绍庭对这个成绩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些天里江舒云也没闲着,和杜小芹去逛了几次风尚街,看了她家的几间铺子,还去拜访了她父母。
杜小芹是家里的独生女,爹妈的掌中宝,一说自己想开间服装店,父母就全力予以支持,何况合作人一看就让人信得过,于是十分慷慨地把家里铺子中地段最好人流量最大的一间给她们俩来开专卖店。
这里和杨姗姗的“云姗”服装店隔着一条街,日后难免会被人拿来做比较。
但江舒云最不怕跟人比,也相信消费者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随后她设计了云熙专卖店的招牌和店面装潢,杜小芹对她的审美佩服得五体投地,二话不说就让她爸找了施工队来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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