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得迅速分开,许绍庭赶紧把饭锅从灶上端下来,江舒云坐下来继续择菜。
许母来到厨房门口瞧了一眼,见两人相安无事,不禁疑惑道:“你们俩不是都在,怎么还能把饭烧糊了?年轻人有时候做事就是不够稳重,以后可得当心点。”
许绍庭哂然一笑:“马有失蹄,人有失手,纯属意外。”
虽然出了个意外,好在并不严重。
饭只糊了最底下一点,烧出来的锅巴倒是又香又脆。
许绍庭后来做的几个菜也差强人意,一个冬笋炒肉,一个丝瓜炒鸡蛋和一个清炒空心菜,比较符合江舒云的口味,咸淡合适,清爽不油腻。
许母也不知道该喜该怒,一方面儿子大有长进是好事,一方面又觉得儿子太能干了也不行,娶个儿媳妇当摆设吗?
吃过饭,趁江舒云上楼回房了,许母就开始教导许绍庭:“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时常连饭都顾不上吃,以后家里的活计还是让你媳妇儿来做吧。”
许绍庭不以为意道:“没事,有空我就做做,调剂调剂也好。”
许母颇为纳闷:“你这几个月进进出出的究竟在忙些什么?”
她对许绍庭的所作所为一直不清楚,许绍庭也很少说这些,就是闷头一个人忙碌。
要在以前,许母肯定是要提心吊胆,唯恐不成器的儿子又闯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祸事来。
不过最近半年许绍庭的态度大为转变,虽说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一来人一直好端端的,不抽烟不喝酒,今天才例外一回;二来没向她要过钱,也没被讨债的人讨到门上,难得过了半年安稳日子。
今天既然成了亲,解决了一桩大事,许母就不免要问个清楚了。
许绍庭说:“我建了个加工厂,现在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能开工了。”
“什么?加工厂?”许母一听就惊呆了,筷子都差点掉下来,“你哪来的钱开厂?”
许绍庭不好再瞒她,便道出实情:“我向银行贷了一笔款,加工厂就建在龙门山脚下,想把父亲以前的营生再拣起来。”
至于具体怎么贷到的款子,就不必详说了。
提到许父,许母顿时红了眼圈,既伤感又担忧:“你有这个心是好的,可是开加工厂可不容易,你以前都没接触过,能做得起来吗?”
许绍庭自信道:“不会可以学,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差,而且有舒云帮我,我有信心。”
许母不以为然:“那丫头看起来就不像会做事的人,就像个等人伺候的千金小姐一样,她能帮你什么?
“她会的可多了,比如我们俩今天穿的喜服,还有那几套床品,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光这一项,她每个月的收入就比国营大厂的职工要高得多。”说到自己媳妇儿的本事,许绍庭脸上都放出光来,“还有其他东西,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以后你就知道了。”
许母想起来中午吃饭的时候,周红梅差点为做衣服的事跟江舒云吵起来,这才信了几分。
不过有一点还是必须得敲打敲打:“不过她那个脾气可不好相与,连红梅那么厉害的人都不一定争得过她,你可不能太顺着她了。”
“结婚又不是打擂台,夫妻俩没必要非得争个高低,她对我好就行了,妈你不必替我操心这个。”
许绍庭说着瞧了一眼手腕上亮闪闪的新表,隐晦地提醒道:“时候不早了,我先上去休息了,您也早点歇着。”
许母无奈道:“去吧去吧。”
今晚是儿子的新婚之夜,年轻人血气方刚,当然是没耐性和老妈继续闲聊的。
许绍庭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兴冲冲地上了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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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江舒云已经洗漱完毕, 披着一头乌亮的青丝,一一打量婚房中的陈设。
几件家具一目了然,但看得出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款式和材质在这个年代都比较罕见,难为某人能凑出这么几样来。
难得的还有墙上挂的几幅字画, 手笔不凡。
北墙上是青绿山水四条屏,浓淡得宜,清俊明秀。
南墙的书桌上方则是一幅狷狂不羁的草书,写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 君子以厚德载物。”
许绍庭在门口停下, 用眼神描摹那袅娜纤雅的身影, 再镌刻在心底。
江舒云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转过身来,掩饰着问:“这字画从哪里淘来的?”
许绍庭谦虚地说:“几副拙作, 希望能入得公主之眼。”
江舒云心中微讶,轻描淡写道:“比之宫中所藏名家大作尚有差距,挂在自家随便瞧瞧尚可。”
“尚可就行。”
许绍庭唇角微扬, 从桌上拿起一对龙凤喜烛点上, 然后关了电灯。
屋里霎时暗了下来, 唯余暖红的烛光映照在两人身上,平添几分朦胧旖旎。
江舒云顿时就紧张起来,面上却强作镇定:“不是有电灯了, 还点蜡烛作什么。”
许绍庭轻笑一声:“洞房花烛夜, 缺了一对花烛那就不完美了。”
说完后他又拿起一个瓶子, 分别往两个杯子里倒入小半杯玫瑰红色的液体, 芬芳怡人的果香霎时盈满一室。
这正是江舒云数月前酿的第一批葡萄酒, 后又送给许绍庭的,不禁有些意外道:“你一直没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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