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食指与拇指掐出半个指甲盖的长度,看着田圆,慢吞吞地补了一句:“没用。”
田圆:“……”
丛野脸一黑,险些没控制住当场冲过去,拎着小姑娘质问,什么叫只喜欢了那么一点点时间。
他突然瞥了眼田圆,懒洋洋地说:“你要是没事儿就去跟许诚一起洗笼子,基地粮食很贵,可不兴白吃白喝。”
田圆脸色青红交替了好一阵,随后强装不在意地说:“好啊,小甜与安主持也要一起吗?”
在来闻洲岛之前,她做足了准备,自然知道之前许欣与节目里两位主持人一起洗笼子的事情。
她当然没做过这种脏乱的事情,但如果有人与她一起,也不是不能忍受。
丛野目光讶异地看过去:“人家要拍节目,谁天天拍洗粪便?”
田圆对上他“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直接被噎得说不出话,这说的是人话?
姜甜倏地抬起眼,看向丛野,浅色清澈的眼瞳里好似不明白,但对方一眼都没看她,她只好压下自己心里自作多情的想法。
他以前对许欣不也是这样么?不这样才不正常。
田钰扛着摄影机,被憋得满脸涨红,但她不能笑,必须敬业地保证镜头不能晃。
餐台后面响起“噗呲”一声,张阿姨非常不客气地笑了出来,随后又故作克制地咳了两声。
—“哈哈哈哈哈哈我愿封太子爷为,鉴婊达人!”
—“靠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我一开始居然没看出来田圆不对劲。”
—“太子爷:虽然我不追了,但别人欺负可不行。”
—“啊啊啊有被太子爷吸引到!甜甜这都不喜欢嘛?!”
—“我迟早要在公益节目里被太子爷笑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诚克制住了,要笑不笑地抽了抽嘴,赶紧招呼被吸引注意力的工作人员,“吃饭吃饭,吃完还得干活儿呢。”
闹剧散场,所有人从食堂出来,各自去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
许诚抹了嘴站起来,边往外边走,边随口叫田圆:“田小姐好了吗?我们走吧。”
还有好多笼舍没洗呢。
“好。”田圆语气干脆,跟上他的脚步却心口不一,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丛野。
她多希望丛野之事开个玩笑,但这只存于侥幸,毕竟对以前上岛的那些女人,他可从未心软过。
丛野四平八稳地做着,看也没看她。
姜甜知道他是在等他们,她吃早餐的速度不自觉加快,差点被一勺子紫薯给噎住。
如今节目组由他亲自负责,所以自然要随时与节目组待在一起。
此时,一位身着基地制服的工作人员从动物救助中心的方向跑过来,到丛野面前气没喘匀两口,手忙脚乱地与丛野边比划边说。
姜甜听不懂,但看着对方的样子,她都开始呼吸急促了。
不等他说完,丛野脸色一沉,惯常的懒散消失不见了,当即神色冷峻地回头朝节目组吩咐:“七月提前动了,赶紧走。”
姜甜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慌张地放下手里正在吃的早餐,忙跟了上去。
还未走远的田圆立马趁机开口:“我也去,我能帮上忙。”
许诚自然也不会再去洗笼舍,他深知丛哥有多在意基地的怀孕的动物产崽,赶紧掉头跟上去。
摆渡车上,丛野神色僵坐着,斜眉拧紧,锋利的目光被眉骨沉沉地压住,是难得一眼能看出的焦躁。
姜甜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动物们的安危,她咬了咬唇角,犹豫地开口:“丛野,你不要担心,七月与宝宝们都会没事的。”
虽然这么说,其实她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五月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对动物来说,提前一个星期,已经算是早产,更何况之前检查,医生也有说过母体与豹豹都有点过胖,可能会不好生产。
姜甜与安与南一进七月的笼舍,几乎就被冲鼻的豹骚味儿紧紧包围起来。为了使七月能安心生产,这段时间并没有对它的笼舍进行清洗,动物的安全感就是来自于它自身的味道,味道越浓,它越安心。
但姜甜大概是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七月的安危上,这次难得没有被熏得留下眼泪。
丛野一进来就问动物医生:“怎么样?”
对方半蹲在七月身前,神色担忧地说了两句,随后丛野的眉头拧得更紧。
七月正躺在临时铺好的产垫上,看起来很累,像狗一样吐舌头,瞧见不熟悉的人靠近,它下意识发出很凶的哈气声。
姜甜立即止步,回头对两位跟拍和路生说:“我们后退一点,只留一个跟拍就好了。”
“嗯。”安与南也点头附和,随后安抚地看了眼姜甜,声音温柔地说:“七月会平安生产的。”
“嗯。”姜甜心不在焉地点头,目光落在不停吐舌头的黑豹身上,不自觉地心疼。
记得第一次见到它时,它还是一头很活泼凶猛的孕妇……
田圆凑过去,端起运筹帷幄的架子,颇为自信地向动物医生自荐:“我可以帮忙,我来自嘉城野生动物研究所的动物医生,或许能帮到你。”
丛野再厉害,闻洲岛一座经济落后的孤岛,如何跟早就跻身成为国际一线的嘉城相比。她自然认为这边的技术,比不上她们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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