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重勤过去,就是单纯的高兴,他天天被碾压,今天虽然不是自己找回这个场子,也值得高兴啊!
两人过去时,蔺洵正在用毛巾擦汗,重新调整衣服和发冠,出门前不防着还要比试,他并没有换上专门的骑装,所以一场跑马下来,乱糟糟不成样子。
纪重勤过来时,他已经整理好了,纪重勤冲上去就握住蔺洵的手,“干的漂亮!”
他终于等到扬眉吐气的一天啦!
蔺洵侧耳听着纪重勤抱怨,每次这种聚会,他都是被碾压的那个,谁都有点自尊心不是?他会喜欢一直被按着打?所以纪重勤怨念颇重。
“好了好了,有话可以等回去讲。”纪文雯拦住兴奋的弟弟,“先说要紧的事,等会儿他们如果找来还要再比试,挑着会的答应,千万不要全答应,他们会搞车轮战,不停挑战。”
“你会吃亏的。”
蔺洵在纪文雯跟纪重勤面上扫来扫去,好吧,他们来提醒他是很感激的,但是,他们就没发现点什么异样?
“瞧我干嘛?我脸上的脂粉花了?”纪文雯看他不答话,反而盯着自个瞧,于是倒退两步,想要借着水面检查一下。
“没什么,就是你们真的没发现?”蔺洵正要说点什么,门口一窝蜂进来一群少年,登时房间就被汗臭味包围。打头的那个也是个黑皮少年,跟外头的郑将军有五分相似,剩下的几个谁是谁蔺洵暂时还对不上号。
可不妨碍这些人叽叽喳喳的说话,你一嘴我一句,总结一下就是两个字,比试。
真是说来就来,纪文雯猜的果真不假。
蔺洵略一思忖,就点点头爽快答应下来,“好啊。”
耶!成功,少年们互相看一眼,又是他们大展神威的时间,这次还不赢个痛快?
然后就听到对方轻言细语的说:“诸位都是兄长,而我是后进末学,学艺不精,会的东西不多,年纪且小,能让我来决定比赛什么项目吗?”
众少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思根本没有放在比赛上,他说的也对,他们学了十年的技艺难道还比不上初学者吗?果断一口答应下来。
蔺洵就挑了马上对战,射箭和投壶三项,然后两手一摊:“我选好了,众位兄长来选吧。”这下犹如捅了马蜂窝,各个都想拿到参赛资格,凭着言语说服不了对方,自己人先比划了一架闹了内讧,吵闹起来。
纪重勤看着这转进如风的发展,默默的闭上了嘴,他都没想到还有这等法子,每次居然就傻傻的跟人比划!气鼓鼓!
等到他们分出胜负后,已经是半个时辰后,蔺洵早就休息好,精神饱满,活动开了。他也没有趁人之危,让得胜的少年休息两刻钟,然后再去对战的。
他还是选的那头黄马,牵着走着几圈,然后再上马对战的。他们用的都是□□,虽然改成了木头的,戳在人身上还是很疼的。
蔺洵趁着这个时间,让人把枪头换成了布团,然后用白灰浸透,只要枪头挨到人的身上,就算一处伤口,如果碰到致命处,就算输了。
对方想了想,这种方式也不错,反正要是打伤了,他也得挨骂。
说不多说,两人一提缰绳,就跃进提前准备好的场地。之前就提过,将领不光要看手上的功夫,还要看马站,因为打起仗来,马战居多。蔺洵提起缰绳,只是用□□一碰对面的枪,虚晃几招试探,大概就明白对手的段位。对方比他学的多学的久,招数娴熟人马合一,是个强劲的对手,但不表示他就没有获胜的机会,事实上,跟这样的对手对战很有意思,能够取长补短。
他一直用着试探的招数,摸清对手的底并寻找反击的时机,而落到观战的人眼里,就是他逐渐落在下风,对手越打越勇。
纪孟涯心都提到嗓子,看出虽然还有反击的机会,但很是渺茫,如果他这样的老手上当然能够反败为胜,可这孩子就学了几个月啊!还敢跟人对战,也是个傻大胆。
纪孟涯越瞧越希望渺茫,索性把头挪开,强行挽尊:“孩子刚学不久,跟人多对战也好,涨涨经验。”
“这是刚学?老纪你别驴我,少说也是学了一两年吧?”郑将军指着场上说,他自己的儿子实力如何当然清楚,已经在少年辈里独占鳌头,缠斗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拿下对方,就等于失败了。
还得加练!郑将军在心里给自己孩子有加了训练量,打算回去加紧。郑姓少年无端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微微一抖。这个破绽立刻被蔺洵发现,他一抖手里的抢,对准了他的薄弱点,全力在抢杆上一敲,震的对方虎口发麻,枪脱手而出。脱手的瞬间郑姓少年一愣,然后发现自己胸口处停了一杆枪,留下一团大大的白灰。
“你输了。”
场上一片寂静,谁也没有想到,郑少年居然输了?!这是真的吗?他可是同龄人里无敌手啊!
纪孟涯的脸色从青转红,血色一下子回到他的脸上,他大着嗓门说:“侥幸,侥幸!”但里头的得意谁都能听出来。
郑将军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再看刚才的打斗,就能品出几分其他的意思,“不是侥幸,这小子一直在等着破绽呢!”对手看似力不能及,其实一直在保留力量,等着一击毙命,这眼光何其精准!他家的小子一向笑傲同龄人,所以已经失了观察对手的能力,对谁都觉得可以碾压,粗心大意下当然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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