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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了好,黑了有威慑。”杨氏又劝自己,孩子在外行走,哪怕看起来凶神恶煞也比软弱好。
    “娘唉,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我还能怎么说?这就是做了一个伪装。”路上虽然吃了点苦,怎么可能晒这么黑?蔺洵是调配了脂粉,然后糊在脸上胳膊上,让小江跟小河也涂了,免除多少麻烦。
    蔺静先去烧热水让他们洗脸,颜晴晴提出告辞,杨氏把人送到门外。刚才已经耽误颜晴晴回家的时辰,得赶紧让她回家才是。
    今日发生的事虽然跟自家无关,纯属阴差阳错,但要是颜家心生顾虑不再往来,杨氏也能理解,毕竟这关系尴尬,以后带出一点来,就不好处。
    杨氏把人送上马车,颜晴晴暗暗叹气,她觉得今天的事,她得回去一五一十的告诉爹娘,最好能够把艾子衍赶出书院去,她想起蔺静偶尔叨念的一句话,绝交见人品,细想还真是有道理,从前情浓时千好万好,结果一分开,透露出的真实面貌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杨氏扭头回来,在看自家孩子,跟临走时的样子有变化,但不大,最明显的还是神情,多了一股稳重和坚毅,能担的起事来。
    “你可终于回来了!”杨氏又是怨怪又是感念,“也不知道家里人多想你!”
    “婶子也疼疼我啊!我也想你们!”小江跳了出来,嬉皮笑脸的说。
    “都疼,都疼,今晚上留下吃饭,好生说说话。”杨氏激动的不行,让蔺静去割肉,还大方的杀鸡炖肉吃,本来快到年下他们就准备了许多年货,现在正好拿出来。
    一时间,屋里屋外洋溢着暖暖的气氛还有饭食的香味,令人十分舒爽。
    因为出门前说的是去买卖衣饰,结果转行去卖茶叶,蔺洵提前跟小江他们套好话,就说到了地方才发现衣饰买卖不好做,赚头小还不好卖,转头才搞起茶叶,然后商路也打通了,下次再做起来比第一次方便多了。
    杨氏听着又是担心又是怕,恨不得给孩子两拳:“你真是主意大!说变就变!也不想想能不能做好!”气死她了!
    蔺洵保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态度,嬉皮笑脸的,小江便是插科打诨活跃气氛,终于让杨氏这口气消了下去。
    “以后可再不许干这种事!”杨氏再三叮嘱,蔺洵都点头答应下来,反正商路已经开辟出来,跟各路商家的合作也定下来,需要再操心的地方少了。
    问清了担忧,就到了展示自己辛苦成功的时候,蔺洵一直拿出五十两的银票,告诉杨氏这是以后的家用,再也不用杨氏辛苦刺绣。绣花看起来美丽,实际上颇为耗费眼睛,很多绣娘到了晚年,眼神都会不济或者落下迎风流泪的毛病。
    杨氏虽然收下银子,却没松口说马上放弃绣花,她知道绣花赚得多,不光是女儿的嫁妆,以后也要给儿子攒下家底啊,再给自己存点养老钱,谁会嫌弃钱多呢?
    蔺洵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就强硬表示,绣着打发时间可以,要是再想赚钱坚决不许,还让蔺静做监督,要是杨氏每天绣花超过两个时辰,一定要按住她不许再做。
    蔺静兴致高昂的答应下来,杨氏不防还有被儿女压住的一天,又是高兴又是生气。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毕竟是回家后的第一顿,饭后蔺洵送小河回家去,小江喝了两口果子酒,脸蛋通红,蔺洵就把人留下睡在他隔壁。
    杨氏不防他还会去而复还,惊讶的说:“又倒回来干嘛?还不快去睡觉。”
    “娘,送你的礼物,明天要戴起来!”蔺洵往杨氏手心里塞了什么东西,然后撒腿就跑。杨氏一愣神就没追上。她拆开手帕一看,是一只银簪子,光滑的簪身,簪头做出一朵花的模样,花蕊吐露,正好吐出一颗莹润的珍珠。样式虽然简单,但大方好看,杨氏嗔怪,这孩子!实际却美滋滋的插在发髻上。
    要戴,凭什么不带啊?孩子大老远一路带回来的,要是不露出别人瞧瞧,岂不是辜负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孝子贤孙(二十)
    这个年难得过的舒心,杨氏不用操心孩子的前程,不用担忧自家的出路,只需要快快活活的过日子就成。
    白梅姐出嫁了,所以小江和小河干脆就是聚在一起过的年,还买了心心念念的炮仗,放了大半晚上,放到最后三人都不想放了,来一个孩子分一推,属实过足了瘾。
    正月初一同村的要互相拜年,而且对上门的小孩子也要发些糖果花生瓜子,算是□□惯吧,蔺洵赶着过年的集市关门前采购一大堆,除夕那天要了炮仗的小鬼头们期期艾艾在门口探头,最后各自拿着花生糖块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然后引来更大一群小孩,蔺静光顾着拿糖块,买的几十斤都没顶住。
    “来咱们家的越多,来年越兴旺。”就是从前没钱时杨氏也没扣过这点钱,现在自然更不必提。
    赁了他家田地的村民也跟着上门拜年,带了些黄豆花生作为礼物,那是一对老实夫妻,一直勤勤恳恳的干活儿,奈何家里孩子多年纪小不顶事,只能耗费力气多种些田,等到孩子长大就好了。
    杨氏跟他们说话,蔺洵负责逗他们家的孩子,偶尔还教了那孩子认字,那孩子也聪明,只教了一遍就会。
    要是家里有银子付束脩,说不定也能混个功名出来,但他们如此贫寒的家境,怕是挤干净也弄不到许多的银子。蔺洵忽的想起曾经他就在这个地方,开办过启蒙班,曾经教了一大批的账房先生。那些账房们不论是混出头还是没混出头的,曾经结成一个账房协会,互帮互相,这算是最早的行业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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