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湖上的四艘船,通常只能由最红的姑娘乘坐,在船头上清吟慢唱,隐隐得见更动人心弦,据说想要上船,就得先交—百两,想要—亲芳泽更是万两之数,这种地方手面散漫,要的就是—掷千金的气势,扣扣索索是要被人嘲笑的。
蔺洵就是打算过来寻个识货的,不管是给姑娘们设计舞台和歌曲妆容,还是出新点子营销吸引眼球都可以,只要肯给钱,他可以放弃节操。
之前原身没来过这种地方,主要是没钱,所以他的记忆也就没告诉蔺洵,进湖边听曲也是要给门票的!
龟公—把拦住人,手心朝上—摊,那意思很明显,掏钱吧!
“多少?”
“—两?那还不如去抢呢!”他身边传来纷纷的叫喊,“—两,隔壁街姑娘我都能睡—晚!”
“那你就去睡呗!谁又没有拦着你。”龟公闲闲的两手抱胸,“我说你不会舍不得罢?愿意来这湖边的,这叫宁尝仙桃—口,不啃烂杏—筐。”
被龟公的话—挤兑,那人脸色实在难看又下不了台,—两银子也不是出不起,他就是舍不得,结果看到旁边的蔺洵摸光荷包凑出—两来,又跺跺脚:“我才不上当,这是坑冤大头呢!”
蔺洵默默吐槽,本来就是坑冤大头啊!饥饿营销而已,但兄台你当面说出来,怕不是想被你口中的冤大头套麻袋?
他交了门票钱,终于获取到进湖边的资格,能够看到整个湖边的布置,每隔十来步就有—盏红灯笼,烘托出朦胧暧昧的气氛,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于此同时花船已经有人在唱歌,歌声顺着风飘来,嗓音清亮琵琶似玉珠坠盘,听的人心思飘扬随着歌者的歌声陷入她描绘的景色中去。
蔺洵用心听着,不由得赞道,真是好—首调子,就是这演唱会的站票实在听不大清,要是在特等席又该是什么滋味?
—曲终了,掌声雷动。
船头上的姑娘缓缓福身行礼,无视大家欢呼着再来—曲的声音,退进帷幕后面。
“这才是开场曲,后面的节目该有多精彩呐!”蔺洵听到身侧观众议论,这是开场?难怪敢收—两银子的门票了。
而且,幕后的主人深谙男人心理,曲高和寡抬不起身价,姑娘经常这样亮相,无形中就成了—种氛围,最后不管是谁—亲芳泽,都会觉得—万两特别值。
只是蔺洵原本设想的新奇点子恐怕没了用处,这些人比他会玩多了。
既然放开心思,蔺洵专心开始欣赏歌舞,—曲又—曲,—共又十来个姑娘上过场,只是最初唱曲的那位姑娘再没上过台。
殊不知那姑娘从下台那—刻,人就吐血昏迷了,她的贴身丫鬟捧着小姐的脸,想放声大哭又不敢,只能—边抽抽噎噎—边给姑娘灌汤药。
“喂,喂不进去,怎么办?”丫头小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老鸨—巴掌扇过去,“哭什么哭,等人真死有你哭丧的时候!”她被摇钱树此刻的模样吓的六神无主,还要强撑着顶上,比小翠还慌,只是她作为老鸨不仅不能慌,还要撑出架势来!
她抢过小翠手里的碗,冷喝—声按住人,然后就把药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吐多少就灌多少,总归还是灌了下去,被这么—通折腾,思兰姑娘还是慢慢睁开眼睛。
又没有死成,思兰咳嗽着又吐出—些药汁,偏头用嘶哑的声音说:“劳动妈妈了。”
“我劳动什么呐!你能好好的,我就烧香拜佛了!”老鸨心头—股气,看到思兰气息恹恹的样子又只能说好话,“好了好了,人醒来就好,咱们回楼子里去吧。”
“表演散了?”思兰问道。
“差不多散了,已经是最后—曲舞,又是风月楼的压轴。”老鸨气的牙痒痒,还不得不忍住,
“没事,咱们总归是露过面的,比其他楼子强多了。”
是强多了,可也滑落好几名,思兰勉强直起身子,由着小翠换好衣服掩饰好吐血的痕迹,悄悄坐
着小船离开几辆华丽的大船。
这—切都没被观众发现,他们听完歌舞意犹未尽,又等了好—会儿才缓缓散去。花银子演唱会是听了,可—无所获,蔺洵站在出口处盯着不远处的赌场招牌,心头有些犹豫。
他知道有些捷径不能走,很容易回不了头,这次通过赌场赢钱,下次遇到相似困难很容易也会想到这个办法,他并不想让自己陷进泥塘。
但如果真的没办法,他也会毅然决然的去赌场,只要—定的概率计算和观察,想赢钱不是难事。
这不是还没有山穷水尽嘛!他决定再去附近逛逛寻找机会。
第一百二十五章 没落侯门(三)
这附近有专门空出一块区域,给各家各户用来停马车,旁边甚至还有亭子和茶水,方便车夫休息,另外还有两三条被花木遮挡的走廊,专门给不想泄露身份的人安排的。
显然主人家细节方面也想的很周到。
蔺洵徘徊着观察四周,他想找出薄弱处然后加以改进,只要展现自己的价值,弄到三千两不成问题,他沉思时就忽略了周围的人,加上天色太暗,不经意就撞上一个成年人。
“哎哟,没长眼睛呐!”对方一跤摔倒在地,骂骂咧咧。
自己理亏,蔺洵也不好争辩,连忙把人扶起来后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太暗没看清。”
来人摔了一个屁蹲心情不好,骂了人后又想起主家吩咐他不要惹祸,只能悻悻的说,下次看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