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姓少年更加生气,他只觉得这人再说他的品味差劲!他一下子恼羞成怒,“我说好就是好!王公子的伯父也说是他,怎么轮到你就说不行了呢?难道不是刻意这么说,想要吸引王伯父的注意罢?”
王公子的伯父乃是当朝高官,如果被人这么说,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蔺洵只好流露出三分不得已,三分勉强,自呈道:“当初的游戏之作缺漏不少,如今我画技进步,总不能昧着良心说以前的拙作也完美无瑕吧?”
秦姓少年还没转过弯来,王公子已经惊呼:“是你画的?”
“王公子细看,角落里的祥云绘制的花纹,就是在下的名讳。”
王公子仔细在祥云里寻找,果真找到了一个似字的纹路,他激动的不知如何表达才好,只顾着念叨,“是你,哎呀竟然是你!”
蔺洵点头,“在下以前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这点李公子刚才也说了,闲来无事就只琢磨怎么精进画技了。”
秦姓少年又气闷了,我姓秦!姓秦!这还不算最让他生气的,最生气的事,那些人立刻就把蔺洵团团围住,想要他现场画一幅。一半人是为了学画画,一半人是为了看他出丑。
真材实料怕是现场作画?蔺洵掂起毛笔,真的现场挥毫画了一副,画的正是今日的宴会图,每个人表情都栩栩如生,宛如亲临现场。
王公子现场看到画作出现,只顾着讨教笔法,蔺洵也不藏私,告诉他自己平时喜欢怎么画,他融汇了写实和写意的技法,画卷就带着两种意趣。
围观全程的周小侯爷冷笑一声,从秦姓少年面前趾高气扬的路过,扔下一句偷鸡不成气的对方脸更红。
其实跟这些书生们讨论这些倒是很有趣,他们很有些书呆子气性,有才学的人自然会被追捧,面子货就会露底。只是蔺洵招架不住他们的热情,又去参加了几次宴会后,就称病在家不出门。
谁想天天听着耳边有几百只鸭子叫啊?!
没想到的是,他越是不露面名声传的越广,上次画好的宴会图赠给王公子后,王公子俨然成了新晋迷弟,走到任何场合都不忘吹嘘,吹嘘完后还会拿出画卷给人欣赏,一时间蔺洵“诗画双绝”的名头传的极其响亮,可就是没几个人能请到。越是请不到他们越是好奇,可蔺洵又不出来,他们只要跑去看他的话本。
无意中搞了次饥饿营销的蔺洵还忙着继续忙活,故事刚刚展开三分之一,小和尚的两个师兄和师傅看似惫懒,其实都是曾经搅动风云的人物,只是厌倦了尘世繁杂这才在深山老林里躲清静,闲来无事就把浑身本领都交给小和尚。小和尚十来岁的年纪被灌了一肚子知识,还在师傅的忽悠下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要学这么多,也是闹出不少的笑话。
小和尚一心以为自己只是普通人一个,谁知道他会那么多东西呢?
蔺洵为了布置类似的情节绞尽脑汁,才能让懵懵懂懂的小和尚做出最佳笑果。也幸好读者的反应让他知道,他写的情节很受欢迎。就在这种平和的气氛中,远去考试的林洲林汀的结果出来了。
他们两人都是做足准备的,二月县试四月府试打算一气考完,经过十多天信件才传过来。
林汀专门给大哥写了信,虽然寄到林府的地址但是门房悄悄的转了过来。
信上林汀大肆吐槽环境和疲惫,声称自己绝对要一口气考过,然后告诉蔺洵他的名次,县试里得了第十名。这个名次还算不错的,毕竟一个县城的读书人也很多。
林汀还悄悄说,多亏大哥让他看县志和地理志,考试中真的用上,不然他很有可能落到二十甚至三十名,等回到京城再隆重谢过大哥。蔺洵晒然一笑,他又不在乎这个。
只是林汀怎么就知道不看县志会落到后面的名次?蔺洵疑惑。
这个疑惑很快就解开了,丽姨娘偷偷给盈夫人递过消息,原来是林洲发挥失常,只考了二十三名!秦氏在后宅大发脾气砸了不少东西,甚至还骂了女儿一顿。她们这些妾室和庶出子女恨不得缩着头做人,生怕成了秦氏的出气筒。
尤其是丽姨娘,她的儿子争气挨骂的重点就是她。不过丽姨娘心甘情愿,只要林汀再出息点,她挨骂也高兴。
盈夫人看到消息也高兴,当个乐子人也是快乐的。
天气已经开春,盈夫人除了丽姨娘的信还接到老家远南的信件,说是一开春就出发,几个老仆雇佣了镖局出发,初步预计会在五六月时到达京城。她就有些庆幸当初着急找房子选了郊区的这个,面积够大什么都能放下,如果院子再小了就买下周边扩建,比住在城内好多了。
而周小侯爷也好像发现了郊区的乐趣,隔三差五就过来逛一趟,偶尔还会午睡什么的,盈夫人就专门给他留了一间房。
就这么打打混混,时间刷的一下就过度到五月,初夏的暑气已经扑面而来,众人都换上薄薄的夏衫。蔺洵时而上山采风,时而写话本,时而跟周小侯爷谈天说地。他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会引经据典,也会聊些趣事,说的周小侯爷一愣一愣的却不得不信服。周小侯爷自己都觉得自己学问增加不少。
“要是我的西席先生当初这么教,我也不会厌学了。”某天在柔熹公主跟他聊天后,他如此感叹到。
“胡闹!做学问本来就是苦差事,吃的苦方能成大事,你倒是想走捷径呢!”柔熹公主白他一眼,心底却很认同他的话。毕竟当初他们换过的先生大儒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这小屁孩就是不听不学不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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