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放下药碗,看大少爷不需要她做事就暂时在旁边做绣活,最近少爷经常这样,只需要她安静待着即可。
蔺洵说画就要画,就像他刚才说的,画同样的画叫复印。他正琢磨该画什么,想来想去最合适的还是太上老君,大家的咖位都差不多嘛!
书桌上还有很多颜料,可他延续水墨风格,只用墨色的浓淡来表达阴影和图案。上次在作画时他就发现林洵所说的谢礼是什么,他自己的画技算不错,但林洵把他自己对颜色的感悟和画技灵光统统都分享给蔺洵,让他也可以运用起来,所谓灵光一点现,原身不仅是天赋高还在画画这方面下过苦功夫,他的画技自然出类拔卒无人能比。
蔺洵一边画一边认真揣摩,他知道怎么画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画,就在画画过程里重复感受着,他觉得自己快要摸到门槛了。
林汀动作确实很快,他心急火燎的,画一送到就连忙赶回来,因为这次送礼的事,对他很重要。
林汀人在书院读书,可跟二哥不在同一个班级,二哥自有爹娘操心学业,而他只求混个能见人的功名出来就行。反正他是庶子,家产本来就没他什么事,他早早就明白要为自己打算。这次送画的对象就是书院的副山长,只求把他调到一个合适的班级去一举考中,省的糟二道罪。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给两个哥哥打下手的,用自己总比用外人强,是吧?
林汀打听好,副山长年纪大了笃信佛祖,他送这样的画自然是投其所好,所以他咬着牙也要买下,大不了就悄悄托小厮去卖点身边的配饰,总之一定要到手。
大哥可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啊!林汀赶回来时,发现大哥已经画好,正用细笔勾勒边角处完善细节,他默不作声的看着,只见大哥这么一画这么一描,整幅画就显露真容。
“大功告成。”蔺洵收起笔,“要题字吗?”他把笔递出去,示意林汀自己题字,一般是敬赠之类的话。
“我字写得毫无章法,还是大哥写。”林汀连忙摆手拒绝,蔺洵却把笔塞进他手里:“难看也是自己写的,总归是你的心意。”怕什么?
林汀真麻爪了,他就常练习两种字体,瘦金体和馆阁体,馆阁体练的好,瘦金体一般,要题字他还得事先练习,他在一边的宣纸写了七八次,这才谨慎的写上弟子敬赠师长的字样。
写完后,林汀大大的松气,可别再为难他了。
等待墨迹干时,他的目光就在书桌上挪动,被层层叠叠放在一起的底稿吸引了,“这是什么?”
“话本。”蔺洵回答,“你要是有兴趣,拿回去自己看。”他自己这里还有几本样书。
“我来瞧瞧。”林汀兴致盎然的,抽出那本样书就开始看起来,这一看就不可收拾,等他抬起头时,天都快黑了。
书房还未亮灯,黄昏最后一丝光线已经落下,暮色四合,林汀心里竟是沉甸甸的,说不出的难受。怎么能这样呢?他想看结局!那位明珠姑娘接下来还会遭遇什么?他心都揪起来了。
“看完了?”蔺洵过去叫他,“都这个时辰,留下用饭。”
“啊,我得去告诉姨娘一声。”林汀猛的惊醒,他就这么在大哥这里待了一下午!姨娘怕是急坏了!
“放心,你看入迷那会儿我就派人通知丽姨娘,她早知道。”蔺洵做事周到,自然早就想到这层。隔壁花厅灵芝已经罢三少爷的份例一起领过来,正等着去吃。按照各自的喜好摆放,林汀喜欢的是浓油赤酱的菜肴,而蔺洵吃的是滋补清淡的药膳。
反正林汀是一看就觉得没胃口,也太清淡了,还是大口吃肉痛快。
不过大哥也是个狠人,如此吃饭已经十余年,恐怕早就习惯。林汀虽然有满腹疑问,还是等到吃完才说话。
“后续呢?大哥后续呢?”
蔺洵无奈:“你们怎么都爱问后续?催更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有!”林汀理直气壮的,“一个故事必须有头有尾的,这才叫完整。不然算什么故事?”
“好罢好罢,后续刚写出一点,你自个看,别翻乱了。对了,给你找个活儿,用蝇头小楷帮我标注上页数。”稿子都是一张张叠起来,没有页码很容易乱。
“保证做好!”得了这么一个任务,林汀痛快极了,也不用催,自觉自发的搬到圆书桌边,一边瞧一看写页数。
灵芝过来多放了两盏灯,怕两位少爷看坏眼睛。
明珠的故事还在继续,她因为偶发的急症留下母亲,母亲寸步不离她,结果去求签的下人回来吓的脸色苍白,只说遇到土匪,普通人就抢了银两,富裕人家就被绑票等着拿赎金,好几户的女眷幼子都被捉住了,那几户人家哭天抢地,正忙着筹银子。听到这消息,明珠母亲吓的直念佛,而明珠只觉得脑袋中的记忆又空了那么一块,显然随着她改变的越多,关于后世的记忆就越少。
然后明珠又救下自己突发小儿急症的弟弟,没让自己五岁的弟弟夭折。
其实写到类似的情节时,蔺洵是考虑过的,在刁奴做假账那一章,他就借着明珠之口,说出账本的校对和签字负责制度,该谁管的就谁签字盖印,以后遇到麻烦也好直接找到对接人,免得对方不认账。而小儿急症他也写了早期预兆和急救措施,正是明珠的机智冷静,抢救了弟弟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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