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曼卉好几次都能感觉到异样的眼光。
“妈,如果你是来要我们分手的,你就别说了。”沈愿拔下充满电的手机淡淡回复。
“沈愿,你现在年纪小我怕你被她骗了,她和钟权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全缙北都知道了,你跟她在一起,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妈,你是怕我被人笑话还是怕沈家被人笑话?”
沈愿的一针见血让严曼卉语塞,他看着严曼卉心里很平静,不想争吵也不想辩论,他坐在书桌前拧开台灯对旁边的严曼卉说:“妈,我不想和你吵架,我目前只是想和唐辛在一起而已,你不要拿出联姻那一套来约束我,沈家也不是靠联姻起来的,我会按照你们想成为的样子努力,但是感情的事我要自己做主,你们别来插手。”
严曼卉还想说话,可一想到即将要离婚的沈祁又遗憾作罢,说了句早点睡便离开了。
沈愿前两天刚知道沈祁和阚绿要离婚的事,他在微信上问了沈祁,沈祁并无多言只回了个是。
“我和阚绿的事我们会自己打算,你喜欢唐辛就好好争取吧。”
沈愿没有再回答。
沈祁大概在那年和元枫一起死了吧。
可这么多年,沈祁真的对阚绿没有感情吗?
沈愿这刻觉得自己比沈祁幸运,爱的人就在身边,他忽然好想唐立十。
手机震动了几下,他一解锁便看到唐辛发来的照片。
今天幼儿园毕业典礼,学校顺道给她和秦悠办了个欢送会,应该是哭过了,照片发过来都能看到眼梢的红,可脸上的笑又明亮,沈愿把照片一张张存好,看到一串照片后跟着一句话,
“倒计时啦,我男朋友要来陪我过暑假啦~”
沈愿勾起嘴角,要不是看了她的身份证,实在很难相信她比自己大三岁。
“是啊,你男朋友即将要来了,记得签收。”
“收到!”后面还跟了个可爱的颜文字。
沈愿低声笑了出来。
*
6月28号。
飞机晚点,沈愿快凌晨才到春河镇,客厅的吊扇呼呼吹着,切割的光影落到交换爱意的恋人身上。
“饿不饿,给你煮个面吃。”唐辛喘着气小声问。
“不饿。”沈愿受不了她这样,又偏头去吻,唐辛刚匀了口气,想拒绝又舍不得,迷离中余光看到供台上的照片猛地推开要得寸进尺的人,拢起睡袍难为情地说:“奶奶在看。”
沈愿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供台上的照片莫名跟着难为情起来,他直起身清了清嗓子,扶起歪倒在沙发边的行李箱,说:“那我先去洗澡。”
“去楼上洗吧,你那不知道是不是余叔没去交水费,停水了。”唐辛前两天去隔壁打扫,发现没水,跟余正平说了,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今天她去还是没水。
“好。”
两人关门熄灯,一前一后上了二楼。镇子静谧,只有从浴室传来的水声,唐辛躺在床上睡意不知不觉袭来。
等沈愿洗完澡出来,人已经睡着了,这是他第一次进唐辛房间,陈设很简单,书桌、衣柜、床和已经睡着的姑娘。
心里涌起脉脉温情,他掀被上床,两个人睡一米五的小床着实有点逼仄,但他的姑娘睡梦中朝他习惯靠近时,沈愿又觉得这样正好。
他按灭房里的灯。
灯一关纯粹的黑暗厚重盖下来,除了爱人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沈愿微微撑起身子,凭感觉亲在她鼻梁,他额间的碎发垂下,落在唐辛眼皮上,女孩睡梦中挠了挠,也不知是醒还是梦,叫了他一句,“沈愿。”
“嗯,怎么了?”沈愿小声问,唯恐惊扰她。
“我好想你。”
沈愿心一软,把人抱进怀里,“我也是,睡吧。”
怀里的人没再说话,两人相拥在夏夜沉沉睡去。
第二天沈愿醒来的时候,唐辛已经不在身边,他看了眼时间七点半,这个点还能听到公鸡打鸣,看来不是什么勤快的公鸡。
沈愿随便套了件T恤刚到阳台看到院子里的唐辛。
唐辛穿着白色的丝质睡袍,露出纤细匀称的小腿,腰间松松垮垮系了个蝴蝶结,头发随手夹起,垂下几缕碎发。
水管捏扁变成一道道小水柱洒在葡萄叶上,发出如雨坠地的沙沙声。她沐浴在清晨日光下朝他挥了下手笑着问候:“早上好啊,沈愿。”
沈愿倚在阳台围栏不自觉跟着笑了,回了一句“早。”
“快去洗漱,我打了豆浆,吃完早饭我们给葡萄剪枝,叶片里好多毛虫,我不敢剪,还有隔壁要打扫一下了...”
惬意的一天在爱人絮叨中开始了。
*
春河镇进入长长的夏天。
天气好的时候,他们早上起来跑步,牵手去路边买早饭,在太阳还未完全毒辣前打理一下葡萄藤,争取让它多结两串葡萄。
下雨便理所应当赖床,两人窝在小床里,睡眼惺忪有一搭没一搭讨论今天吃什么,最后又在淅沥雨声中抱着睡去。
无尽拉长的白昼里,烈日蝉鸣,带土腥气的骤雨,沉在井里的西瓜,冰镇的葡萄汽水,晚餐后踩着余晖散步,看夕阳缓缓落进山里,最后一起牵手回家。
晚上有时余连舟他们会来,两人高考都考的不错,余茗的成绩可以上重本,余连舟的成绩也比估的分高了20分,家里一下多了两个准大学生,余正平别提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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