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13年国庆的时候,6号晚上。”
“当时监控里他们状态怎么样?”
“女的看起来很醉,神志不太清醒,是他把人扶进房的,姑娘看起来不太愿意,进门后又跑出来了,但没几秒摔倒在地上,最后被男的拖进房里了。”杨涛把那天的话复述了一遍。
钟权听完表情微滞,但很快恢复原样,嘴角泛起无所谓的笑。
“为什么之后警方来你酒店调取监控,却找不到这段录像了?”
“国庆过后我一个亲戚找上我,带了一个女人过来,我听到他叫她钟太太,那女人给了我一笔钱,要我把监控删了,我..就删了。”
在场人短暂停顿了几秒后。沈正阳看向被告席上的钟权,“被告,你之前说我当事人是清醒地跟你去的酒店,现在需要解释一下吗?”
“时间过去太久,我记忆产生偏差也正常,谁会记得那么久的事。这个经理看着年纪挺大,记忆力倒不错啊。”
杨涛感觉到钟权的压迫视线头垂更深。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原告证人。”赵卓胸有成竹站起身来问杨涛,“杨经理,你抬起头来好好看看,在监控里的是坐在这里的人吗?”
杨涛闻言抬头看向钟权,犹豫片刻点了下头。
“你说你看了监控,男的多高,穿什么衣服你还记得吗?”
杨涛费力想了想,“男的大概一米七多吧,看着比女的高一个头,穿..穿...黑色外套。”
杨涛说着说着卡了壳。
赵卓示意钟权起身,手掌对着钟权看着杨涛说道:“我方当事人一米八往上,绝不止一米七。你连监控里男方多高穿什么衣服都不记得,为什么能一口咬定监控里的男性是我方当事人。还有你连这些外部特征都要想这么久,怎么能确定监控里的女方是坐在对面的原告?”
“女方我真的记得,因为当时她跑出来的时候正对着摄像头,我想起来了,因为监控里那个男人戴了个帽子,我没看清他的脸所以才记不住。”
杨涛这人从小就有一个毛病,遇到上台演讲这种事容易紧张,又是第一次上法庭,即使私下沈正阳把对方律师可能说的话术告诉了他,并演习了好几遍,如今他还是发挥的七零八碎。
“戴帽子那么明显的特征,一般是最有印象的,你刚刚却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你真的确定你看的监控里是他们两个吗?”
“我..时间那么久了,谁记得那么清楚。”
“那既然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你又是如何把原告的脸记到现在的?你可知在法庭上说假口供是犯法的。”赵卓步步紧逼。
“视频我就看了一遍,记是记不住,但一定有这么回事。”杨涛慌乱地自暴自弃。
“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你只能确定国庆期间有像他们的一男一女入住过你们酒店,但你不能确定监控里的是他们。”
杨涛沉默,最后弱弱加了句:“女方我还是可以确认的。”
唐辛看着沈正阳懊丧的脸,心又一次沉了下去。
“证人离席。”
杨涛离席后,法庭上的傅霭看向了原告,见无人回应,又看向了被告。
“我们也有证人。”
唐辛想起袁洁,紧张提气。
“被告证人出席。”
在场人一致看向门口,可等了两分钟,没人出现。
“被告证人?”傅霭又朝门外喊了句。
没一分钟外面有个工作人员朝傅霭挥了挥手,示意没有人。
钟权脸色一沉,望着唐辛笑了。
唐辛因为这个挥手大松了口气,看来她的日记起作用了。
袁洁不来,大堂经理的话作为这次断案依据,他们还是有希望。
“原告是否有话补充。”傅霭问沈正阳。
沈正阳无言。
“被告是否有补充?”
赵卓要站起来却被钟权拦下。
钟权光看脸的话,的确长得赏心悦目,此时他俊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无奈与低落,他直视着对面的唐辛说:“辛辛,我从没想过和你对簿公堂。那个时候我们不快乐吗?我们一起去玩,坐旋转木马,玩跳楼机,在游乐场里捞的金鱼,我还养了很久。
你现在把一切否定,说我们的快乐是假的。六年了,我从没忘记过你,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结婚。让我用余生补偿你。”
唐辛死死咬着唇来抑制从胃里返出来的恶心感,她怕一开口就会吐出来。
“法官,我发誓当初的一切都是你情我愿,绝无半点胁迫。”
傅霭望向原告问:“是否同意庭下和解?”
唐辛坚决摇头。
第二次开庭依旧铩羽而归。
这个案子相关人员少,时间又相隔太久,好不容易找到的证人还如此不靠谱,一场官司下来精疲力竭。
“我们只能争取袁洁了。”
到最后昔日好友成为本案的关键。
袁洁那边并不好过,她谎称在来的路上遇上车祸堵车,所以没赶上,但钟权根本不信,在电话里阴恻警告:“袁洁,你别忘了你家能有今天是谁在帮你们,你要是不想过好日子你趁早告诉我,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们一家人不好过。下次开庭你要是再敢迟到,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袁洁听着对面的忙音心里涌起深深的疲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