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辛擦窗的手一顿,秦悠见她为难的样子合上粉饼盒,“不方便算了,我去买桶泡面解决一下。”
“我问一下我奶奶吧,应该可以。”唐辛想想同意下来。
果然孟翠婉二话不说答应了,她们打扫完卫生一起回家。
八月中午,暑气蒸腾,蝉鸣连天,街上鲜少行人,各家各户门里传出菜香,等唐辛载着秦悠到家时,已是满身的汗。
“你先坐会吧,我去冲个凉。”唐辛带着秦悠进门,给孟翠婉简单介绍了一下,上楼去洗澡。
秦悠放下手里的水果,坐在唐安旁边陪他一起看动画片。
等唐辛下来时,沈愿已经到了,他们中间隔着唐安安,只有唐安安时不时“哇”一声,其他两人没有交谈。
沈愿感觉有人靠近,一抬头是刚洗完澡下来的唐辛,他瞥了眼她湿漉漉的头发随口问:“怎么不吹干?”
“吹起来太热了,天热等会就干了。”唐辛说着蹲在茶几边找东西。
“那是你吹风机不好。”
“知道你吹风机好行了吧。”唐辛从抽屉里找到一只长的水彩笔用纸巾擦了擦。
“嗯,明天给你买一个。”
唐辛没吱声,拿过小镜子盘头发。沈愿饶有兴趣看着她拢起半湿的头发缠在手掌上转了个圈,空出只手拿过长彩笔插了进去,随后晃了晃脑袋,确保不会松。
可下一秒笔就被抽走,刚盘好的头发散了下来。唐辛回头瞪了一眼罪魁祸首,“你闲得慌是不是?”
“挺有意思,你教教我。”沈愿转着手里的彩笔说,“给你买簪子吧,喜欢什么样的?”
“你一男人学这个干什么,赶紧给我。”唐辛看了眼若有所思盯着自己的秦悠莫名有些心虚。
沈愿不语,欠身捞过唐辛的头发,照着刚才看到的手法生硬挽起来,
“不是这样啊,你扯到我头发了。”
“那你教我不就会了吗?”
“不是这样挽,手松点..”
秦悠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互动,撑着头笑着说:“你们姐弟感情真好。”
“我不是她弟弟。”沈愿挽着头发一脸坦然地否认。
“不是姐弟吗?之前不一直说是姐弟吗?”秦悠脸上并无意外,直直看向没有说话的唐辛。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承认过我是她弟弟。”沈愿刚插上彩笔,头发就散了下来。
“那你们是什么?”秦悠撑着头反问。
话音刚落,唐辛趁沈愿不注意迅速起身去找皮筋,沈愿转着手里的笔淡淡瞥了一眼质问的秦悠,说:“我们是什么不需要向你说明。”
秦悠一愣,随后无所谓笑了起来。
吃饭时候孟翠婉才得知秦悠就是清明要自己孙女给她送身份证的人,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脸色明显淡了几分,秦悠也识趣,吃完饭没有多留就离开了。
“奶奶,你也不用这么斤斤计较吧,显得你多小气。”收拾碗筷时唐辛说了一句。
“小气怎么了,我孙女在她那受委屈了,还不让我给她点脸色看啊。我看你才缺心眼。”孟翠婉恨铁不成钢剜了她一眼。
虽然被骂但还是很开心的唐辛笑眯眯的不反驳,只说一句:“奶奶最好。”
孟翠婉白了她一眼进厨房洗碗。
*
晚上时候,唐辛和沈愿在客厅做手工,学校每年新开学都要做环创,美名其曰是迎接新来的小朋友,但每年的老师都是同一批,做出来的东西大同小异。
也许今年会有点不一样了。
唐辛支着下巴看沈愿在画纸上游刃有余地画画,说道:“你早说你会画画,六一我就不用那么累了。”
沈愿手上不停,冷笑道:“六一那会儿你干人事了吗?”
被提醒的唐辛反应过来,撑着下巴不咸不淡开口:“那会儿你不也挺开心吗?给余茗补习,还带她去玩。”
沈愿画画的手一停,抬头看了眼旁边的人笑了声,“奶奶今天菜里没放醋吧。”
唐辛一噎,听懂沈愿话里的调侃,嘴快反驳:“谁吃醋了。”
沈愿戏谑一瞥看过来,唐辛慌慌张张起身,想开冰箱拿冰淇淋吃,余光瞥到客厅柜子上放着的青梅酒,快五个月了,应该可以尝尝了。
原本是给路屹的,但现在没必要了。
“陈三岁,你要不要尝尝青梅酒?”
沈愿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柜子的酒凉凉问:“不是给某人特地酿的吗?”
“奶奶今天菜里没放醋吧。”唐辛反唇相讥。
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酿了快五个月的酒,一打开带着酸甜的酒气扑了出来。唐辛用酒勺舀出酒,放了两块他们喝糖渍青梅时冻的冰块,沈愿接过她递来的杯子时闻了闻,“你用几度的酒酿的?”
“四十多度吧,酿酒度数不高的话会坏的。”唐辛坐在茶几边浅浅啜了口,这次冰糖没放够,有点酸。
“看不出你还能喝四十多度的酒。”沈愿喝了口,入口微酸,可能因为没酿足月份,酒味略薄,不够醇厚。
“我不能喝啊,只是尝尝。”唐辛敲了敲杯子,“没看到就一个杯底吗?”
沈愿低头接着画画,冷哼声:“那你上次在酒吧还想喝生锈钉,那酒度数也不低。”
头顶的风扇把画纸吹得翻起,唐辛伸手按住,语气散漫回答:“觉得名字好听,想尝尝生锈的钉子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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