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趁火打劫。”沈愿无力白了她一眼。
“我说认真的,你肺不好本来就不能多抽烟,戒了吧。”
肺不好这个梗算是过不去了,疼痛余韵还在,沈愿不想争辩。两人相扶着出来时,余茗和余连舟竟然来了。
唐辛不好意思,缓缓松开沈愿,示意余连舟来扶。
四人气氛微妙,直到余正平走过来说有电视台的记者要过来采访他,问他可不可以。
昨天行凶这件事闹得很大,受伤女医生送医途中过世了,县里市里都很重视,特别是听说是有个小伙子进去救人才避免更多人受伤,不少电视台都在赶来路上了。
“你问护士拿个口罩给我。”沈愿听完转头对唐辛说,随后严正拒绝了余正平,“余叔,我不接受采访,不管是谁家采访我都不接受,我受伤需要静养。”
沈愿戴上唐辛拿过来的口罩,不论余正平怎么劝说他都说不,最后余正平只能作罢,送他们回去。
沈愿痛的没力气招呼他们,只说了句“吃饭叫我”便独自上楼休息。唐辛见余茗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跟余茗解释,他们两个人的事和余茗有什么关系。
“那我们也回去写作业吧。”余连舟最近学习劲头足,见没什么自己能帮忙的地方伸了个懒腰要走。
“辛辛姐,你们和好了吗?”余茗刚才一看到他们搀扶着走出来就知道他们又回到正常了。
余茗昨晚就想来,余正平说沈愿伤的重别去打扰人家休息,她只能微信上问他,但没有回复。
也许昨晚他们就和好了。
她又要没有机会了。
唐辛点头。
“那你们之前为什么吵架…”
余茗的话让唐辛不好回答,余连舟怕再问下去余茗又要发神经了,把妹妹往臂弯一揽,说:“别问了,这是人家的隐私,走,回家讲题。”
心有不甘的余茗被余连舟带走,唐辛回家背书,这次考试在十月份,算起来也没几个月了,可学前教育类那几本要考的书却很厚,还有几千个英语单词要背。
等学校放暑假,唐辛得好好做个学习计划。
唐辛一直在楼上学习到孟翠婉喊她下楼吃饭,她应了一声,一边下楼一边给沈愿打电话,可一直没人接。
“叫阿愿下来吃饭。”家里两个病人,孟翠婉连一个辣椒都没放。
“正在打。”唐辛打了三个电话那头才接通,有气无力说了句“不想吃,你们吃吧。”
唐辛听着那头虚弱的声音犹豫了一下问:“还是吃一点吧,要不我给你送上来。”
沈愿没及时回答。
唐辛知道沈愿注重私人空间,这么久了从没人上过二楼,见沈愿沉默这么久唐辛忙说:“那我放到一楼,你能下来拿吗?”
那头轻微叹了口气,最后说:“你上来吧。”
唐辛说好。
她吃完饭后拿着保温桶上了二楼,轻轻敲了敲门,里头说了句“门没锁。”
唐辛暗暗吸了口气,推开虚掩的门。
客厅里光线很暗,遮光窗帘严严实实遮挡住了今天的大太阳,落地灯的光线从半掩的卧室门里探出头来,吸引人走进去。
沈愿俯卧在床上,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听到门外动静懒懒抬了抬眼又阖上了。
“你是现在吃还是等会吃?”
屋子里弥漫着沈愿身上贯有的薄荷香还有从医院带来的酒精味,唐辛提着保温桶站在离他床几步远的位置,听到问话的沈愿没吭声,难受皱着眉低哼了一句。
“这么痛吗?”唐辛拘谨上前了两步。
沈愿埋在枕头里嘟囔了一句,唐辛没听清,走到床沿边俯身又问了一遍。
“有点发烧。”
这下听清了,唐辛连忙碰了碰他的额头,好像是比平常温度高。
“我们去医院吧。”
“不想动,你问问你嫂子怎么办。”
沈愿像是在晕船,整个人晃晃悠悠没有实感,每说一个字都有可能会吐。
唐辛轻手轻脚下了楼跑回去,舒暄和一听沈愿发烧意识这可能是伤口发炎引起的,
“你先去给他测个体温,体温不高的话先给他物理降温,家里有退烧药,让他吃两粒,他是不是没吃消炎药,你等会问问他,这几天天热,的确是要多注意,我现在去医院拿点抗生素。”
唐辛拿着体温枪和退烧药回到二楼,沈愿好像睡着了,但眉头紧皱的样子又让人觉得只是太难受的假寐。
三十七度九。
唐辛把温度发给舒暄和,那边很快回了过来,
“拿湿毛巾给他降温,退烧药让他吃了。”
少年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脸色透着不自然的红,唐辛先是给他擦了擦汗湿的脖颈,哄了半天他才半眯着眼把退烧药吃了。
唐辛找到昨天拿的消炎药,发现他只吃了昨晚的量,今天压根没吃。她无奈又气瞪了床上的人一眼,走到客厅把窗户打开通风透气,今天温度虽然高,但从山间吹来的风还是凉爽的。
沈愿家比唐辛想象中要整洁,除了一个立在客厅醒目的大行李箱,沙发上没有乱七八糟的衣服,鞋子都摆在鞋柜上,茶几上除了几瓶没开过的水,还有一个六边形木质盒子,唐辛打开才发现竟然是一个烟灰缸,都快要满了。唐辛把烟蒂倒进垃圾桶,思索这阵子让沈愿戒烟的可能性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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