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是逼不得已,陛下的话,臣记住了”
“皇后”
杨广眼神温柔的看着萧怡甄,他疼爱的用手抚过萧怡甄的脸颊歉然道:“都是朕的错,是朕太糊涂懒惰,总以为大隋的江山千秋永固,父皇当ri说的话是对的,他说朕不配做皇帝……只是亏了你,朕没登基的时候你陪着朕受苦,朕登基,你又陪着朕担惊受怕……皇后,帮朕衣,朕要换朝服戴龙冠,朕现在还是皇帝,皇帝即便死也要有皇帝的尊严”
“臣妾遵旨”
萧怡甄凄婉一笑,转身将衣架上龙袍拿了过来
“不许穿”
宇文化及一步蹿过去,将龙袍夺过来丢在地上使劲踩了几脚
“罢了”
杨广昂起下颌道:“朕未登基时,潜龙在渊,朕登基后,飞龙在天,而你……不过是条丑陋的泥鳅罢了朕便是赤身而死,也是天之骄子一国之君”
……
……
宇文化及亲手勒死杨广之后,本yu自己称帝,但他手下亲信司马德戡等人却劝谏说,天下未定,东都有越王杨侗登基称帝,年号皇泰,长安有代王杨侑登基,年号义宁,大隋之正统未断,贸然称帝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不如效仿李渊,王世充,选一杨氏子孙为帝,公为大丞相,权皆在公手中,与帝无异
宇文化及杀了杨广之后就有些后悔,他本意是先监禁杨广,然后以杨广之名号召附近官军来投,待实力强大之后再称帝,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会一时冲动下将杨广勒死杀了杨广之后他才醒悟,杨广就是要故意激怒自己,这样就能将自己置于死地当ri他杀杨广的时候确实称自己为朕,可那不过是他轻狂的表现罢了
等想通了这一层,宇文化及立刻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想到杨广临死前还yin了自己一次,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上,他就恨得牙根痒痒杨广一死,各路反军全都有了理由将自己从反贼变作官军只需打出替皇帝报仇的旗号,他们就已经不是反贼了
杨广其实有着极严重的jing神分裂,可在他清醒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能瞒得住他他如果想算计一个人,也没有几个人能不被他算计的在宇文化及羞辱他的时候,他因为愤怒而变得清醒,因为清醒,他还能在临死之前布下一个局,让宇文化及深陷其中,成为全天下的人都唾弃的人
可宇文化及已经杀了杨广,只好尽量去挽回他听从裴矩和司马德戡等人的建议,选秦王杨俊之子杨浩为帝之所以选择此人,其实原因也简单至极,宇文化及杀杨广之后,又派亲信大将裴虔通将蜀王杨秀,齐王杨柬,燕王杨谈等杨氏皇族尽皆杀死,因为杨浩平ri里就和宇文家兄弟几个走的极近才幸免于难,宇文化及挑也没的可挑,只能拥立杨浩为皇帝,他自己任大丞相,总理朝政
说起这裴虔通,是个比宇文化及还要无耻的人杨广为晋王的时候,他不过是杨广身边的一个仆从亲随,杨广登基之后,对当初跟着他的人都大加封赏裴虔通逐步升迁至通议大夫,他带兵攻入宫城的时候却比谁都积极
因为他本身就是杨广的亲随,所以当他率军进入宫城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直到进逼至杨广寝宫外面的时候,被当值的右屯卫将军独孤盛拦住,独孤盛质问裴虔通为何带兵进宫,裴虔通道已经到了现在独孤将军何必愚忠?只要你不乱动,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独孤盛大骂裴虔通,没有来得及披甲便率军血战,奈何寡不敌众战死也正是这个时候,杨广说隐隐听见有爆竹声,实则那是裴虔通带叛军撞开宫门的声音
宇文化及认为在江都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和手下众人商议,众人也觉得江都不能久守,杜伏威的大军已经逼近,且江都也不是正统,长安才是,所以宇文化及打算率领江都所有兵马共计十余万人返回长安,他将傀儡皇帝杨浩带上,大军离开了江都城,浩浩荡荡的准备回归都城
在宇文化及看来,李渊虽然占着长安却根本不堪一击
虽然他预料到了因为勒死杨广,他会成为众矢之的可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到了处处皆绝路的地步,只要人们看到是他宇文化及的队伍经过,百姓立刻逃走,他的队伍除了劫掠之外竟然得不到补给
自他离开江都,各路豪杰纷纷宣布要为大业皇帝杨广报仇瓦岗寨李密是接受了东都皇泰帝杨侗第二次招安,被封为魏王,太尉,亲率二十万大军放弃与燕云寨纠缠,回军追杀宇文化及
双方大战,宇文化及大败
阵前时,跛了一条腿枯了半边脸的李密大骂宇文化及,而面对同为大隋掘墓人的李密,宇文化及被骂的羞红了脸却找不到词汇反驳
“卿本匈奴皁隶破野头耳,父兄子弟,并受隋恩,富贵累世,举朝莫二主上失德,不能死谏,反行弑逆,yu规篡夺不追诸葛瞻之忠诚,乃为霍禹之恶逆,天地所不容”
这几句话,倒是骂的掷地有声
宇文化及大败,十几万大军被李密杀的四散飞逃,宇文化及逃过黄河的时候身边已经不足两万人,走投无路之下,就在他想着是不是该返回江都的时候,在魏州的王薄却带兵前来接应,将其迎入魏州王薄因为在济北郡救了窦建德,后随窦建德返回河北,窦建德封其为魏州太守,他也从一个豪杰沦为另一个豪杰的下属
宇文化及得到王薄的迎接大喜过望,立刻进驻魏州驻扎下来
在魏州,宇文化及生出人生固当死,岂不一ri为帝乎的感慨来,于是在魏州称帝,建国大许,改年号为天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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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口是心非】
第五百三十一章口是心非
如果非要说大业十四年的三月和往年有什么不同的话,仔细的想仔细的过滤之后,除了天下间的动荡不安不说,那么唯一能说的或许就是明明已经到了chun暖花要开的时候天空中却又飘下来一场小雪,雪并不大,因为天气已经暖的让人没办法对暖和的棉衣依依不舍,所以雪星落地即化,雪小得甚至没有将路变得稍微泥泞一些
有感xing的诗人看着这场淅淅沥沥下出了雨水味道的雪感慨这是上天悲怜的泪水,是为了二月初二那天被勒死的大业皇帝而落下的泪水说这话的人站在黄河边上,穿了一身儒衫,看样子还是个没有功名的穷苦书生,腰畔挂着一个酒葫芦,举头望着茫茫黄河将酒葫芦解下来灌了一大口,砸砸嘴大声朝着黄河水喊道:“陛下且安去,功过自有后人去评说”
他仰起头咕嘟咕嘟的将酒葫芦里的酒饮下去大半,继续叹道:“陛下开科举,寒门子弟才有入仕之路,如今陛下驾崩,寒门子弟之路何在?”
说完这句,这落魄的书生继续喝酒,只几口就将满满一葫芦酒喝尽
“浮生知几ri,无状逐空名不如多酿酒,时向竹林倾”
他似吟唱般作诗一首,吟完诗句后颇为自得的笑了笑,低头看酒葫芦却发现空了,于是脸sè立刻变得懊恼起来他站在黄河岸边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酒葫芦做悲切姿态自哀自怜,自哀,是因为酒没了却还没过瘾,自怜,是因为他囊中羞涩已经没了买酒的钱
“刚才你说,这chun雪化雨是上天在为杨广的死而悲切落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书生身后出现了一个一身黑sè锦衣,腰间一条玉带,批了一件黑sè披风的青年男子,这男子身材修长,面容英俊爽朗,最引人瞩目便是他一双明亮的眸子,还有随意束在脑后的一头顺直长发
书生没察觉身边有人,冷不丁的听到有人说话被吓了一跳
他骤然转身,见身后男子器宇不凡而且一身锦衣,知道是个有身份的人,倒是没敢直接骂出来
“chun雪化雨”
他砸砸嘴,忽然觉得这四个字不错
“这词用的好,没错,刚才我就是用雨作上天垂泪哀怜先帝了,怎么,你觉着我说的不对?”
“没”
黑sè锦衣的俊美男子笑了笑道:“我就是有些好奇,杨广二月初二被宇文化及勒死在江都,怎么到了三月初老天爷才想起落几滴泪哭丧?这天的感情转变来的也太慢了些,倒不如挨到五月后再哭,那会哭的就比今天伤心多了(”
“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