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犬见凰鸾不再动手,立刻冲出去往前跑。
凰鸾带着数百名龙庭卫分散开追在獒犬的后面,当獒犬第二次从草丛中叼出一只猎物的时候凰鸾反而不再生气,而是微微笑了笑,眼神中竟然带着几分欣赏。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他们终于追到了李闲藏衣服的地方。大獒犬停在一棵树下,闻了闻之后忽然剧烈的咆哮起来。
“弩!”
凰鸾高呼了一个字,指向树梢。
数百名龙庭卫立刻将连弩抬高瞄准了过去,当风吹动树叶,一片一角露出之后,凰鸾猛的往那里一指:“shè!”
密密麻麻的弩箭几乎同时倾泻了出去,弩箭打在树干上噼噼啪啪的响着。最少二百支弩箭飞过去之后,凰鸾看到的是一地的残枝落叶和一团掉下来几乎被shè烂了的衣服。
大獒犬不断的冲到某一棵树下咆哮,而龙庭卫则立刻将弩箭倾泻向那个地方。
李闲等龙庭卫全部进入了树林之后缓缓的松了口气,将破甲锥重新放回箭壶里,然后又等了几分钟之后确定后面再没有人追上来,他才从树杈上跳了下去。光着脚,**着身子,他认准了龙庭卫来的方向之后,竟然逆着方向冲了出去。看样子,他竟然是要回到那片与突厥狼骑恶战的树林!
少年郎风一样在树林中穿行,然后猎豹一样跃过一块突起的石头。也不管碎石硌疼了脚,不管树杈刮破了皮肤。他身子微微前倾,奔跑的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结舌。
只用了半个多时辰,中途只略微休息了一次,李闲便回到了那片和突厥人交战的树林中。进入树林之后他的动作放缓了下来,动作缓慢的往树林外移动。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全神贯注的感觉着四周的环境。他向前走了二百多米之后,忽然停住脚步缓缓的藏身在一棵大树后面。
在一百多米外,有一个龙庭卫站在那里jing戒。
李闲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确定那个龙庭卫没有发现自己之后,悄无声息的潜行了过去,走到那人身后几米远,李闲缓缓的将硬弓放在地上,从鹿皮囊中将那柄锋利的匕首摸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龙庭卫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的回头!
足有三米的距离!
李闲竟然猛的双脚踏地炮弹一样跃了起来,他的身体在半空中掠过,如同一只振翅的雄鹰一般,顷刻间就到了那龙庭卫的身前!
噗!
匕首没入那龙庭卫的咽喉,李闲捂着那人的嘴巴缓缓的将其放倒。
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他走回去将硬弓捡了起来。
在草丛中潜行,缓缓的接近树林的边上。
绕过两名jing戒的龙庭卫,李闲悄悄的藏身在一块大石后面。
七十步左右,树林外的那块巨石上,文刖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欣赏着风景,他负手而立,似乎是在享受着已经变得清凉的山风。
李闲缓缓的搭上一支破甲锥,拉开弓弦。
他眯着眼睛瞄准了文刖的咽喉,随即猛的松开了手指!
于此同时,山洞中,凰鸾捡起李闲的衣服看了看,眼神逐渐变得yin沉。
“回去!”
她冷声下令,面如寒霜。
【第六十八章 宿命吗?】
李闲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直线,自从两年前开始他就几乎没有这么认真的瞄准过一个目标。在将硬弓拉开满月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将羽箭shè出去,而是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到最佳状态,缓慢而平稳。
在古代一个出sè的弓箭手,其实也就是现代的一名狙击手。力度,风向,甚至呼吸都会影响到羽箭的运行轨迹,这一箭,李闲必须保证是在自己的最佳状态下shè出去。
当他的呼吸平稳到一个诡异的状态的时候,他的眼神猛的一凛!
箭出,如流星赶月。
没有办法形容这一箭的速度和准度,没有办法形容这一箭的风情。
两分潇洒三分沉稳五分霸气。
箭在半空中呈现出一条近乎于笔直的轨迹,箭簇在夕阳斜坠的余晖下散发出一种厚重的sè彩。箭划破了空气,甚至让人错觉箭这一刻已经停止了时间。
李闲将这一箭shè出去之后眼睛瞬间睁大,当弓弦才弹回去的那一刹那,第二支箭已经从箭壶中抽了出来,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一丝的停顿,两只手的配合已经默契到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地步。第一支箭才飞出去,他已将将第二支箭搭在弓上。几乎完全相同的角度和力度,第二支箭黑sè闪电一样再次疾飞了出去直奔文刖的咽喉。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动作,李闲的第三支箭出手!七十步的距离,第一支箭还没有飞到文刖身前的时候,第三支箭已经追着第二支箭飞了出去。
李闲甚至产生了错觉,第一箭已经将文刖的喉咙穿破。
但,他却在下一秒体会到了淡淡的失望。这三支箭是他有生以来最巅峰的箭法,是这些年苦练后最完美的一次发挥。
可惜,他的箭快,文刖的手同样很快。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看到那羽箭直直的飞向文刖的咽喉,同样的,几乎没有人看到文刖什么时候出了刀。
一柄三尺长的刀突兀的出现在文刖手里,他就好像是一个伟大的魔术师一样凭空在自己手里变出了一柄锋利的环首宽背直刀。谁都没有看到那刀从哪里来,那只手又是什么时候握住了刀。
当的一声脆响。
刀锋jing准的找到了箭簇然后将那支迅疾而来的破甲锥磕飞,再然后两道匹练般的刀光闪现,将第二第三支箭几乎在同一时间劈飞。
三支破甲锥打着转飞了出去,分别钉在不远处的大树上。
看起来纤细的羽箭,竟然将大树撞得一阵晃动,树叶都被震落了不少。
李闲的眼睛骤然睁圆,不可思议的看着树林外那人那刀。
张仲坚曾经说过,这个叫文刖的太监被大业皇帝杨广赐名一刀,由此可见其刀法深得皇帝陛下的推崇。这一刀究竟有多惊艳见过的人并不多,而事实上见过的人基本上已经死在那一刀之下。而李闲今天不止见到了一刀,而是三刀。
如果让李闲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人那一刀的话,那就是他不是人。
达溪长儒是刀法大家,他的手已经稳定到了一种人神共愤的地步。而文刖的手已经超脱了稳定这两个字,甚至可以用机械来形容。快得无与伦比,jing准的无与伦比。
文刖三刀劈三箭,缓缓的转身看向李闲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