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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不要给他开门 第40节
    他又道了一次歉,怪郑重其事的。严肃到反而让方印有些不知所措了。
    方印明知道秦仄归只是检查一下。在他的印象里,秦仄归向来正直又克制,平日里虽然不善言语,但是向来是和人保持着极其恰当的距离。
    这般亲近也只能是情急之下的关心了。
    逼的人这样道歉,方印倒是觉得自己有点儿不知好歹的矫情了。
    “没事,我知道。”方印笑着抹了一下下巴上的水迹。他为了缓和气氛,仰着头看秦仄归,不自觉笑得有些像是撒娇一样。
    眉眼微弯,眼眶被刚刚落入眼中的水珠刺激的有些泛红。刚刚洗过澡的脸看起来红红润润白白嫩嫩异常可口。
    他看着秦仄归的脸说的话。因而错过了他收回去的手不甚自然的垂在了身侧,轻捻着指尖似乎是在回味留恋什么东西。
    还没等秦仄归再说什么,外面传来毛澄澄有些关切的声音:“方印哥?秦哥?你们没事儿吧?”
    浴室的门被踹开了,此时摇摇欲坠的半掩着,毛澄澄的手勾着门把手。
    他知道方印在里面洗澡,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推开门。
    “没事了。”方印扬声道,“澄澄,帮我拿一下衣服。小心镜子。”
    秦仄归在他说话的时候身子侧了侧,不着痕迹的挡在了方印身前。就算是外面突然进来人,也很难越过秦仄归看清楚他身后的方印。
    门外的毛澄澄应了一声,收回了搭在门把上的手,转身去取了方印床上搭着的衣服递了进来。
    方印弯着腰穿衣服,就听前秦仄归低声道了歉。
    “抱歉。”
    方印抬眼,有些茫然的看他:“为什么?刚刚的事情不是已经……”
    方印的声音越来越小,低下去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疑惑,用未完的话语来表达疑问。
    “不是刚刚的事情。”秦仄归扶住了他的一只胳膊,让他穿裤子的时候能够更加稳当一些,“你之前拉住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但是当时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抱歉。”
    秦仄归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没有过多的为自己辩解什么。语气越发的郑重。说完之后抿了抿唇,脸部的肌肉似乎紧绷着,有些紧张的看着方印。
    是在说火场之外的事情。
    原来当时不是自己的癔症,他真的拉了秦仄归。秦仄归也感受到了。
    但是……这又什么好值得道歉的?当时秦仄归不是已经将自己救出来了吗?他皱着眉有些不解。
    秦仄归看他皱眉,心里咯噔一下,但是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了些。
    “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方印有些疑惑的问道。
    秦仄归说道:“救人。”
    方印眼睛一亮,关于这一重幻境的最终答案……秦仄归似乎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猜想。
    第四十九章 吵架但不完全吵架【...
    方印收拾好自己,捡起了镜中人遗落在地上的短刀。
    外面人已经又重新聚到了房间里。
    秦仄归敲碎了门后和卫生间的镜子,将碎片都归拢到了一起。赵书意看着方印和秦仄归,问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方印你魂不守舍的往里冲,我和赵乾拉都拉不住。还好老秦把你带出来了。”
    方印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他不仅没能帮上什么忙,听起来似乎还添了麻烦。
    他昨天夜里赵书意不在的那部分又转述了一遍,沉吟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根据方印自己的第一重幻境和第二重幻境,每个幻境中最主要的那个npc都会有一个很具体很核心的类似于愿望一样的东西。
    第一个幻境中的女朋友,是想要把他当作伴侣,然后贴贴。
    第二个幻境中的小小,是想要找一个倒霉蛋把名字填到班规空白处,来代替他被霸凌的位置。
    而黎明星的手记中,大多数人经历的幻境里,那个最主要的npc也同样的会有个目的。
    王一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她想烧死他们。全被葬在这栋楼里给她陪葬。但是这是镜子里那个王一的的想法。镜子外面的那个王一,还不确定是否有这种恐怖的念头。
    甚至还不能够确定,两个王一是否知道彼此的存在与想法。
    但毋庸置疑的,他们要做是在那个起火的夜晚活下去。王一想要所有人都死亡,他们就要保证所有人都是活着的。
    这只是方印个人的猜想。
    秦仄归昨晚救人的行为,让他觉得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这么做。方印思量了一番,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虽然有些混乱,但是他们都听懂了。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这都是猜测吧?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按照你的说法,我们需要在今天夜里起火的时候,带着大家从火场里都逃出来,才可以离开这个幻境。”沈秋白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环臂坐在椅子上,盯着方印。一连被烧了两天,眼里有些疲惫,可是声音依旧是中气十足,听起来极其具有活力。
    他看着方印说道:“那如果你的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呢?那我们岂不是错失了最后一次机会。就再也出不去了。”
    “我们……要不再想想?”赵乾攥着衣摆,右眼珠滴溜溜的转,来回在众人眼里扫了一圈。显然她也不是很相信方印的说法。
    有点冒险。
    他们知道最后一刻才能确认这个方法是否是通过幻境的正确答案。如果失败了,就没有纠正的机会了。
    这就是在赌。
    这是方印在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下,得出的比较合理的方式了,要想完成必然需要大家的配合,但是很显然现在有人不相信他。
    他们不愿意赌那些不确定,也不愿意承担那份责任和压力。
    可是在幻境彻底打破之前,又有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的方法一定是对的呢?
    “我相信他。”一直很安静的许祀瑞倒是出乎意料的坚定,他看向了方印,狐狸眼里居然流露出了一点点类似于情深意重的情绪,仿佛一个温柔的漩涡一样。
    方印没注意到许祀瑞的眼神,反倒是秦仄归看得皱起了眉。
    沈秋白坐直了身子,看着许祀瑞,说道:“这不是说相不相信的问题。如果相信可以解决的话,我当然会相信他。我还是那句话,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失败了,我们都得留在这儿,都会死。”
    方印看着沈秋白,隐约明白这个幻境的难度在哪儿了。将一群刚刚经历过对抗游戏的人拉进同一个幻境里。
    不需要多么复杂难解的幻境,只要他们相互内斗便足以拖垮他们。
    如果方印的想法没有错,那这是一个需要合作和信任才可以破解的幻境,他们现在哪儿还有那种东西。
    “你可以把你的思路说出来。”秦仄归难得在这种集体讨论的时候开口,他看着沈秋白,声音有点儿冷。
    秦仄归双手交握,手臂架在桌子的边缘,身子往前压了压,莫名的有一种威严感:“如果你知道正确答案,大可以去做,没人会阻拦你。如果没有,就不要随便质疑否认别人。我的看法和方印一样。需要救人,才能打破幻境。”
    毕竟他们已经尝试过了杀掉纵火人、意图阻止火灾发生、在火灾发生之后逃出火场以及在纵火人点火之前赶去阻止她。
    都没能成功。
    剩下的,似乎就只有在火起之后,将所有人都带离火场。
    秦仄归很少说这么大段的话,也很少用这么强硬的态度。一时间场面寂静的有些可怕。
    沈秋白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些什么。确实他现在也没有任何思路。顺着方印的想法,倒也算……合理。
    “我也支持方印。”
    赵书意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倒是坐直了身子,推了推镜框,说道:“目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白日里我们可以尝试搜集更多的线索,同时避免镜子里那个王一的袭击。而且,王一一直想要袭击方印,侧面证明了方印对她的威胁性。可以赌一赌。当然,如果谁有了其他的想法可以提出了。大家最终的目的,不都是想活着出去吗?”
    赵书意的声音沉稳又柔和,没有秦仄归那么冷硬,几乎不夹杂什么攻击性。
    见黎明星的人几乎都已经表了态,毛澄澄小声的憋出了一句“我听书意姐的。”
    沈秋白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赵书意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们。你……算了。我没有别的思路。你们说什么是什么吧。”
    气氛有些凝滞,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大家都有些过分的焦虑和紧张。其实方印完全能理解沈秋白。
    他抬手无声的拍了拍沈秋白的肩,然后捏了捏。沈秋白没躲开,似乎是默认了什么。
    “上,上课吧。”毛澄澄小声说道,“时间快到了。也不能不去。”
    众人往教学楼走去,一路上方印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隔壁的项凯歌呢?他是不是好久没有出现过了?
    第五十章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没了
    项凯歌彻底消失了。
    所有人都坐在阶梯教室里,知道上课铃响起,项凯歌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夹着他的教科书走上讲台。
    项凯歌不来,这堂病理课就没人上了。但是学生们依旧坐的笔直,对面是空无一人的讲台,但是他们就像是上面有人在讲课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无比正常的状态像是前两天一样。
    正是学生们的状态太过正常了,反而哪哪儿都显得不对劲。
    仔细想想,项凯歌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昨天的课他还照常出席了。后来大家四散开按照各自的思路去找线索。那个时候他和秦仄归去堵了王一。好像从那时候起就没再见过项凯歌了。
    “昨天晚上我追出去之后,你们有看到项凯歌从隔壁出来吗?”方印侧首去问毛澄澄和沈秋白。
    昨天夜里他上楼之后就被困在了火中,一楼具体发生了什么,方印其实并不清楚。
    毛澄澄摇了摇头,略略回忆了一下说道:“没有,昨晚没有见过他。”
    问了一圈,大多都没有再见到过项凯歌。
    后腰被戳了一下,方印看了过去,发现是沈秋白在探头探脑的看他。和他对视了之后,朝方印招了招手,示意方印坐到他边儿上。
    沈秋白脸上倒是没有刚刚意见不合所残留下的尴尬。他探头往最里侧的赵书意那里看了看,发现她正在和秦仄归不知道低语些什么。
    “咳,我现在和你坦白一件事,你先不要声张哦。”沈秋白收回了目光,和座位刚换到他身边的方印贴的很近,低声说道。
    方印有些讶异,但是面上倒是平淡如水,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说。”
    他没答应沈秋白的不要声张的要求,只是示意他可以先讲出来。
    沈秋白掏出了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