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谢轩摩拳擦掌,热身了几秒,随即开始对着他最后脚踩的地方挥动锄头。
几个大锄头下地,上边的土很快被破开,地上出现了一个约莫三尺深的大坑。
见深度差不多了,谢轩将锄头扔到一边,而后蹲了下来,用手在坑里头摸索。
楚苒见他这样子,心里不由得莫名,难道里头有宝贝?
突然,谢轩停了下来。
只见他用手又刨开了大概两寸深的碎土,惊喜地道,“找到了!”
楚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层油纸。
?
还真有东西?
楚苒走过去,蹲在谢轩对面。
“这是啥。”楚苒问他。
“等会你就知道了。”谢轩给了她一个神秘的笑容。
“哦。”就会卖关子。
“来,帮忙,帮我把周围的土都清掉。”谢轩指挥着楚苒。
楚苒看着自己干净白皙的手指,久久未动,她并不是很想碰脏兮兮的泥土,干脆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的抗拒。
“快呀!这东西你肯定会喜欢的!”
谢轩有点急切,干脆手握着楚苒的两只手,摁在地上。
“小时候玩泥巴没见你嫌弃,怎么越长越矫情了。”谢轩在一旁嘟囔道。
?
“谁矫情了?”楚苒有点想把在地上抓一把泥甩到谢轩脸上。
爱干净就是矫情?
什么毛病?
正当楚苒要动作之时,谢轩感受到了一阵冷嗖嗖的气息。
后背怎么凉凉的。
一抬头,就见楚苒怒视着他,完蛋了。
谢轩忙挤出一抹笑,秒变狗腿,“别生气别生气,帮我挖嘛!真的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楚苒不信。
“我保证!真的!”为了彰显自己的自信,谢轩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看着谢轩那副傻样子,连衣服上印上了巴掌印都没注意。
“那好吧,勉强帮你个忙。”楚苒只能高贵冷艳地答应他。
于是,楚府众人路过府里的小花园时,发现自己的小姐和姑爷,跟两只撒欢的小狗儿似的,正在兴致勃勃地刨地。
待到把油纸旁边的土挖掉一圈,楚苒的手指甲里都是泥。
要是谢轩藏着的是什么没屁用的破玩意,自己定要抓破他的脸。
“好了。”谢轩将整个油纸包裹着的东西从土里□□,发出了“啵”的一声。
“嗯。”楚苒的手很不舒服,指缝间都是泥土,黏得很。
谢轩将油纸一层一层的剥开,楚苒先是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布角,待到油纸全部脱落,楚苒看到了一个酒坛。
一股醇香透过酒坛上扎紧的红布跑了出来,钻进了楚苒的鼻腔。
“这是?”楚苒惊喜地抬起头。
“桂花酿。”
“??????你埋的?”
“嗯。”
“什么时候埋的?”楚苒对于酒颇有些造诣,尤其是桂花酿,这一闻就是十年以上的陈酿。
“就我表姐的婚宴以后不久。”谢轩打了个马虎眼。
“!!!!!”谢轩的表姐谢安,是孝武五年出嫁的,楚苒在心里算了算,那时候她和谢轩才八岁。
“那个时候你才多大?怎么想着埋这个?”
“给你埋的。”
“给我埋的?”楚苒瞪大了眼睛。
“对啊。”
其实这坛酒,是谢轩十二岁埋的,只不过是在他表姐的婚宴上,起了这个念头而已。
谢轩那个时候才八岁,跟着他娘亲韩知意去参加婚宴,正是懵懂好奇的年纪,看到什么都要问一问。
他看到谢安的陪嫁里,有一个外观精美的玉酒坛,好奇地问韩知意,里头是什么东西,怎的怎么好看。
韩知意告诉他,这是女儿红,是送给一个女孩子最好的礼物。
谢轩便记住了这是送给女孩子最好的礼物。
待到他十一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和楚苒闹得很僵,楚苒已经跟着她父亲一起去了漠北,连声招呼都没跟他打。
她走的那天,他其实有躲在街边偷偷地看。
她在的时候,他做不到跟她和平共处。
等到她真的走了,他又有点舍不得。
她之前是他最好,最亲近的朋友,可是那个时候,他只能看着她越走越远。
楚苒走了之后的那几年,他时常翻墙进来看看,最开始翻墙进来的时候,便带了这坛酒。
他是从自家外祖父的酒窖里,偷的上好的桂花酿,应当也是上十年的陈酿。
当时就想着,等她回来,就跟她道歉,等她嫁人的时候,就把这酒送给她。
没成想,她嫁的人是自己,那这坛酒自然也就搁置了。
今天她这么一提,他就想起来了。
谢轩将上面封口的红布扯开,剥落掉上面附着的黏土,递给楚苒,“尝尝?”
楚苒接了过来,凑近,闻了一下,没喝,“这可不止十年。”
这个味道太醇正了,她要是喝下去,估计得睡个两三天。
“想什么呢?埋的时候,又不是亲手做的,是从我外祖父那偷的。”
从八岁到现在的十八岁,若桂花酿是现兑的,可不就是十年嘛!
“哦。”楚苒点点头。
“怎么样,这够不够赔你那十八年的女儿红?”谢轩有些得意,这坛酒比他们岁数都大,算起来,楚苒还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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