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么大动静,想不知道都难。
楚苒想到谢轩喷在自己脸上的灼热呼吸,以及在耳边那声性感的闷哼,耳尖微红。
小桃见她了解,便也不多说,只吩咐丫鬟们进来,服侍楚苒洗漱。
与此同时,正厅里的谢轩,也有点不正常。
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楚苒恬淡的睡颜。
不同于新婚那天看到的秀眉紧蹙,这次她的眉眼舒展,面容娇憨,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谢轩触及到她的呼吸时,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天上的云朵,柔软,又温暖,鼻尖好似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清香,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打住,谢行之,再想下去,可真是个禽兽了!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谢轩开始在正厅里踱步。
于是来福便看着自家世子,不停在正厅里转圈圈,嘴里念念有词,还时不时拍拍自己的脸。
楚苒洗漱过后,便跟着小桃一起往正厅赶。
刚跨入正厅,边看见谢轩端坐在椅子上,一副气势凛然的样子。
楚苒怎么不了解他,这副模样,明显就是做了亏心事,纸糊的老虎呢!
楚苒也不戳穿他,走到桌子旁,径直坐下,“说吧,找我什么事。”
“啊......哦......”谢轩这才意识到自己找楚苒的事多么重要,心底暗暗唾弃自己,随即整理了一下思绪,“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关于突厥人的事。”
“什么突厥人?”楚苒的声音有点紧张,二花暴露了?
“今天大理寺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南红于北绿元’六个字,你知道这个的含义吗?”
原来问的是这个,楚苒放下心来。
她思索了一会道,“突厥王好似叫哥舒元。”
“对,我猜测突厥绿眼狼图腾,应该就是指突厥王的正统血脉。”
“红于......红于......”楚苒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见她陷入了思考,谢轩并未打扰她。
突然,一道灵光从楚苒眼前闪过,“有了!”
“什么?”见她这样,谢轩心里也有点底了。
“当时爹爹打的最后一场仗,对方的将领好像就叫哥舒于。”当时爹爹在布局之时,她依稀听了一耳朵。
这么一来,就对得上了。
突厥处在大业北边,两地接壤之处是大业的最北边,也就是漠北。
而漠北对应的是突厥的南边。
按照“南红于北绿元”的说法,现在的突厥应该已经不是孝武三年的那个突厥了。
估计是突厥内斗,哥舒于自立门户,将图腾的绿色狼眼改成了红色。
可是,在楚苒父亲楚纬最后的那一战,也就是白虎关一役里,明明已经将当时突厥首领斩于马下了。
“看来哥舒于可能还活着。”两人异口同声道。
楚苒倒是惊奇,他与她什么时候这般有默契了?
“那这和左相一家有什么关系呢?”谢轩想不通。
“当年陛下决定和突厥断交,是在孝武三年的朝宴上,对吗?”楚苒看着谢轩。
“对。”
“你知道当年朝宴上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只知道好似是因为突厥使者当时得罪了陛下。”
“当时的突厥使者是谁?”
“不知道,好像是哥舒元的儿子,突厥太子哥舒与。”
“哥舒与、哥舒于?”楚苒与谢轩对视,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了然,“这两人一定有关系。”
听着楚苒的条理清晰地分析,谢轩的思路也逐渐明了,“既如此,只需要查一下当年的朝宴上,左相与突厥人有何交集。”
“话虽是这么说,但自孝武三年,陛下便不许人与‘突厥’二字有联系,甚至连提都不能提,你......能查出什么吗?”
“无妨,到时候直接将结果禀明陛下,由陛下定夺即可。”
“也行。”楚苒静默了片刻,而后又道,“不过还有个疑点,那个匕首,是在左相枕头下找到的。”
“对。”谢轩点头,面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放在枕头底下,那自然是特意留下的,那......是留给谁看的呢?
对于这个,两人都没有什么思绪。
不过谢轩能从楚苒这,得到这么多有用的信息,他已经很知足了。
他没再过多停留,跟楚苒告别之后,便又转身回大理寺了。
大理寺。
谢轩刚进门,便找来管卷宗的长史,“你去把孝武三年大朝宴的卷宗都给我找来,越细致越好。”
长史领命,半晌后,给谢轩搬来了满怀的卷宗。
“放这吧。”谢轩招呼他。
长史听话地放了过去,一件一件地放,嘴里还跟谢轩报备,“这是当时玄武门执勤的记录、这是尚仪局的宫人安排、这是各归属国的礼品单......”
谢轩认真的听着,并没有之前的不耐烦。
他此时的心态并不同之前,之前看卷宗,并没有任何头绪,只一通乱找。
现在可不一样了。
待到长史将卷宗分门别类地放好,谢轩便开始认真查看了起来。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谢轩将所有的卷宗都仔细过了一遍,别说要找出左相与哥舒于的关系,连两人的名字都没一同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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