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彭经国拉开门走了,元鲁想了想,也跟着过去。
他想着,要是真的睡着就好了。他不希望他的阿卿有事,她还那么的小.....
随着彭经国和元鲁的离开,住院部又恢复了安静。
太阳渐渐升起,进入七月的阳光炎热。才八点不到,阳光落在脸上莫名的燥热。
萧大才从火车站出来,抬头看到这么火辣辣的太阳,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坏了。他原本想回家收拾收拾再去找萧卿麻烦,但怕夜长梦多。
尤其是现在的萧卿,邪门得很。
他回头,对着拿着大包小包的萧安栋和姜娅,大吼道:“赶紧的。磨磨蹭蹭,是不是想让你们家那个小贱人把我的钱花光?我告诉你萧安栋,要是这次你不把钱拿回来,不教训教训萧卿的话,你别认我这个爹。”
“爸,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应该清楚。”看到跟在萧安栋身后缩着身体,降低存在的姜娅,萧大才重重的哼了一声,“要是你不教训萧卿也行,把生她的贱人给休了。要不是她生了这么一个赔钱货出来,我们一家现在还好好的。”
萧安栋下意识的挡在姜娅身前,他内心的无力感更重了。虽然已经过去几天时间,但他还是没从大女儿的变化中回神。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是一年多时间,大女儿怎么就变成这么......不尊长辈,目中无人,欺上瞒下的呢?
“爸。”萧安栋头疼,下意识想缓解,但他的手拿满从乡下带回来的特产,根本腾不出手。
他的头,更疼了。
“等我见到阿卿,问清楚再说好吗?我不相信阿卿会......”
“你的意思是我说谎了?还是萧卿没有把我家的钱拿走?”
萧安栋很想说,你说的钱,是我的。但几十年的压迫和洗脑,让他念头才刚起,又被狠狠的压下。
“我没什么说。但阿卿是我的女儿,我信她要不是到了迫不得已,她不会这么说的。”
“你的意思是我逼他的?”萧大才的脸,阴沉一片。
他死死的瞪着萧安栋,他看着萧安栋的双眼布满狠劲。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样的一双眼睛是瞪着自己的亲儿子。
萧安栋眉心一皱,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父亲陌生得令人恐怖。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父亲。
亲生的。
他虽然从小到大没有关心,也没有像二哥那样疼爱过自己。但起码他把自己养到了十来岁......
萧安栋深吸一口气,“我会让阿卿把钱拿给你。”
萧大才依旧瞪着他。
萧安栋又妥协的说了一句,“我也会让她给您道歉......”
“还有给她二伯把工作找回来。要不是她算计,我们家文栋不会连工作都没了。要不是她萧卿,我们家文栋早就转正了。”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钱、工作,还有给她奶奶和二伯跪下来磕头道歉,一个都不能少。否则,别怪我不顾父子亲情,跟你断绝关系。”
“哼!”说完,萧大才甩手离开。
看着萧大才走远,躲在萧安栋身后的姜娅忍不住,道:“安栋......”
“等一下我拖住爸,你先去省中.....”想到大女儿换了工作,萧安栋难以理解的卡顿了几秒,又道:“你先去药膳馆找萧卿,问问她到底还想不想认我这个爸。要是她还想忍我这个爸的话,赶紧把钱拿出来。”
“那,工作和道歉呢?”
“难道她不应该道歉?”萧安栋忍着怒火看向妻子,“至于工作......我再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等我们过段时间转回来,把你的工作换了给二哥吧。”
“你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
说完,萧安栋还想嘱咐什么,但看到已经到了公交车站的萧大才很不耐烦了。他连忙拿着东西往公交车站走,“走吧,记住我刚才说的话。阿卿这次,真的胡闹了。”
姜娅想说些什么,然而萧安栋走得太快,很快就把两人的距离拉远。
姜娅只能喃喃自语,“那能不能,不要跪......”
然而,没有人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就好像萧卿一样,她耳边似乎除了‘唰唰’的翻页声之外,好像有人在求救。
再次醒来的萧卿,视线更黑了。
不,或者说,她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她感觉不到光,就是黑暗的光,她也感觉不到。或许因为这样,所以她的听觉变得异常的敏锐。
‘唰唰’‘唰唰’的声音被无限放大,翻页声盖住了虚弱的求救声。
萧卿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未知,她大声的问:“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唰唰’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萧卿突然楞了一下,刚要接着问,两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到底把不把她引过去?”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你不是一直不喜欢他们一家子的吗?”
“还是说何招娣,你这么多年被萧大才那个废物感动了,想跟他好了。所以连带着,舍不得他的亲孙女了?”
“你说什么,谁会被那个废物感动?”
“要不是他废物,不知变通,我会一直住在旧家属楼的两房一厅这么多年?”
“那你为什么不把萧婉给我?”
“现在她父母下放,亲姐姐犯了事被抓,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怜悯她,想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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