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上一提,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扣住了姜璃的身体,好像有一千只蚂蚁,不,应该说有一万只蚂蚁在她的身上爬。
东西啊,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
小姜啊,小美人啊,你不是想升职吗?你不是想赚钱吗?一家老小都要你来养很辛苦吧?
他的手向下滑,他的手不安分。
姜璃强忍住厌恶,仅凭着余光在隔间里搜索,视线里出现马桶上的抽水盖。
没关系啊,伺候好我,还愁我不带你吃香喝辣吗?
可是你结婚了。
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蹦出这样的话。
可是我有男朋友。
现场的一切越来越具有真实感,他肥肥的肉抵在她的腰间。
一切是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她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酸意蔓延至她的眼睛,她的喉咙里堵了什么让她喘不上气,无力又困顿地局面就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能感受到对方的触摸,他油腻的手碰到她因为绝望而冰凉的身体。她能听见对方的语言,他下流的话回响在因昏胀而发白的耳畔。
她想找一个来救她,可是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呼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终于松开一点儿,姜璃听见他在解皮带的声音,她用力双手掰起马桶上的抽水盖,转身,重重地砸向了他的头。
肥胖的男人一下击晕,他倒退出了卫生间的隔板。
姜璃!他不可置信。
他叫的是她的名字。
眼前是流出的鲜血,手上虚脱无力,她的脑袋好晕,找到空隙,来不及看他伤得到底重不重,从他眼前跃过,她逃出了卫生间,决定现在就要回家。
酒在胃里翻滚,她喝得太多了。
酸意与苦涩蔓延至喉咙,酒精的刺痛以及生理上的恶心让她连连想要干呕。
她听见身后追赶她的脚步声。
是老杜。
姜璃想起了她无意间提起的老杜,在公司里,她问起老杜,可没有人记得他到底是谁。但就在刚才的那一刻,她忽然寻找到了相关的记忆。
老杜,是杜经理,是把她招进公司的上级。
自打进了公司,她似乎就被别样的对待,同事们不喜欢她,只有公司的杜经理对她还算照顾,姜璃想起她在公司的洗手间里,听到她们的讨论。
姜璃啊,真不懂事儿,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我们好歹算是公司的前辈吧?见面连个招呼都不会打。
哈哈她还需要跟我们打招呼吗?会跟杜经理打招呼不就行吗。
她跟杜经理?
你们不知道啊?杜经理连带她去了多少次酒局了,那种酒局能干净到哪儿去啊?平常装的清高,还说什么自己有男朋友,哪种男人会要她啊?不嫌脏。
我就说呢,怪不得那天我听见杜经理跟她说晚上见。
哈哈哈哈何止是晚上见啊,床上还差不多。
隔间门外的同事们不知道姜璃在门里,她们对着镜子补妆,尽情说姜璃的八卦,那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像污水泼在她身上,她想说没有,可是没有人会听她的辩解,他们只想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啊。
眼泪一滴一滴地划过脸颊,她说好不再陪杜经理参加那些酒局,可对方还是以工作为要求。
他说这是最后一次。
于是,在酒醉以后,她在洗手间的门口看到了杜经理,他一把将她又推回门里,关上门,把她压在镜子前,把她带到隔间里。
她的身上没有力气,怎么呼救都没有人来。
她费了多大劲,用了多大力才逃开。
她的裙摆脏了,头发乱了,拼命想要离开这里。
可是当她第二天想要举报他的时候却因为她的逃脱没有留下证据,因为他的权利没有找到证据,甚至因为她的正当防卫让杜经理受伤导致他威胁到自己的工作以及在这一行能找到的岗位。
她好恨啊,恨没有在杜经理昏过去打他,没有在杜经理晕过去踢他。
恨她没有做出更冲动的事情。
她离不了职,在公司里被排挤得更厉害,连原先在同事们口中的靠山都要他们来针对他,有错的没错的,事事都变成了她的错。
贱人,骚货,活该啊。
背后是他们的指指点点。
顶头的公司就这么几家,哪家不跟我们有业务上的来往,你觉得他们更信你一个小职员还是会因为利益更信我?
她看见杜经理,那个招她进公司时微笑告诉她未来可期的杜经理,此时的脸上只有伪善的笑。
他拍了拍她的脸:姜璃,别太天真,别挣扎了。
她再次陷入噩梦,流血的老杜,他追在她身后,他好像个厉鬼,是她到哪儿都丢不掉的心结啊。
可是公司里为什么没有人记得他?
他好像蒸发了一样,但为什么又在这个时候出现?
原本晕厥在地上的老杜起身,又出现在她身后。
她越想逃,他就追的越紧。
似乎下一秒,他就要拽住了她,又要把她摁到冰凉的墙面。
无助。
恐惧。
再一次席卷到心头,姜璃真的要吐出来,她的胃里翻滚,脑袋因为酒精变得迟缓,她意识到了她就要摔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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