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密相贴,姜皓染不知道要做什么,抱着许凉挪动了一下,然后突然又喊了许凉的名字,说许凉“臭臭的”,但因为许凉不肯丢,所以她觉得自己可以再忍耐一下。
许凉怔愣,他洗过澡香香的怎么会臭,疑惑抬眸,目光怯怯对上姜皓染,才发现刚刚慌乱中他把衣服甩姜皓染身上了,此时姜皓染正扯落下来,放到一旁。
衣服保住了,许凉却没有很开心,因为他在姜皓染面前丢了更大的脸。
许凉不敢再乱动,不知道怎么办的待在姜皓染怀里,生怕自己再次搞砸一切,又给姜皓染带来麻烦。
姜皓染则相反,她从没有哪一刻、也从没有哪个男孩能够叫她这么心软,怎么说呢,看着垂头乖乖窝在自己怀里的许凉,她觉得,是自己可以为了这一刻忍受身旁放着一件熏臭衣服的程度。
而且,怀里少年每回往她面前窜,似乎都轻而易举便引起她的注意,然后一点点朝她心头最软的地方藏。
姜皓染自认为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但也没有太多情,情感方面,她很克制自己,并且吝啬给予他人回馈,就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在此时,看着怀里那张染着薄红的脸颊,她心里奇异的起了陌生感觉,以前从没有过的,勾勾缠缠,好似叫奶猫爪子在心头挠过。
姜皓染很轻的笑了一下,指尖缓缓碰了碰掌中腰肢,许凉果然轻轻颤动起来,像兔子一样警觉,于是姜皓染更过分的张开手掌,去丈量他后腰尺寸。
“别……”许凉扭着小腰,即便羞臊,因着腰间麻痒,他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姜皓染的那双眸子里,被逼出了水汽,“别、别这样。”
“嗯?”姜皓染好像觉得许凉声音太小了,听不清,于是她微微低下头,嘴唇无意间划过许凉的侧脸,很轻的问了一句,“不要哪样?“
许凉一愣,回过神时,脸上瞬间爆红,他再也待不住,连忙从姜皓染身上下来,连跌带滚爬走了,缩到角落收起双手双脚,捂住自己热气上涌的脸蛋,低着头不敢再看姜皓染一眼。
可车厢再大,两人也是共处一隅,许凉再怎么降低存在感,姜皓染那边只要转头,还是可以显眼的看到他所有动作。
不过姜皓染没有这样做,她意动褪去,脸上并看不太出表情,她把许凉落下的那件衣服卷成一卷,给塞回了许凉书箱,显然是打算说话算数,不丢掉这件衣服了。
之后相安无事,两人也没有交流。
姜皓染脸上淡淡的,过了半刻钟左右,她撩起帘子张望了一下,回头对许凉说:“差不多到桂花街了。”
许凉还陷在羞耻的情绪里,闻言一愣,下意识抿着唇看了对方一眼。
他那双兔子般的眼睛里流露出纯良无辜,姜皓染忍不住盯着多看了两眼,才重复一遍刚刚说过的话。
许凉很慢的移开视线,待姜皓染那张好看的脸从视野消失,他才伸手轻轻挑起帘子。
姜皓染没有骗人,车确实到了桂花街附近,只要拐过街头,再行进一段便是许凉熟悉的小院了。
不过,许凉想起了某件事,然后他避无可避的,厚着脸皮请求姜皓染到另一条街头放他下车,说他从那边走回去更近。
这么说,没别的,只是因为许凉忽然记起,如今这个时辰,每户人家都吃完了晚饭,正是聚在大树底下纳凉的时候。
而且,桂花街住着的有几户人家的夫郎嘴很碎,喜欢嚼人舌根,许父相貌好,又单身带着许凉,当初住进这里的时候,那几户人家的夫郎瞧见了,不知道是嫉妒还是可怜,总是很酸的同其他人说了许父很多坏话。
如果许凉在众目睽睽中从华贵马车下来,那第二天酸话铁定就要叫这几家夫郎说上天了去,被说酸话许凉倒是不怕,但是他怕阿父听见了难过。
姜皓染信以为真,应允了,撩开门帘又同车夫交代了一声,到了地方,姜皓染递过去书箱,又看了看许凉,最后什么也没说。
煎熬路程终于结束,许凉心里却有些空落落,他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小声的和姜皓染说了一句谢谢,便咬着唇下车了。
由于许凉低着头,所以并没有看见姜皓染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也没有看见姜皓染凝望着他的眸子里,眼神复杂。
他下车后,马车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待他走进拐角,才缓缓离去。
许凉下车的这条街和桂花街相通,只要他穿过一条小巷,便可以避开树下那群人直接回家。
不过,许凉抬头看了看,四周冷清萧条,虽然紧邻人烟兴旺的桂花街,但这处店铺居多,如今收了档口,除了月光照到的地方,其余到处黑漆漆,灯笼都没点上一个,显然很少有人家住下。
白天经过的时候,有叫卖的喧闹声还没有什么感觉,在夜里走,却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许凉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他攥紧书箱带子,左右看看,跑到一旁顺着屋檐往前走。
……
许凉走后,姜皓染没下令,车夫便停在原地等着,直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帘子落下声,车夫才得到回府的指令。
不知道刚才那小公子跟小将军是什么关系,路上车夫想起了某件事,架着车有些欲言又止,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开这个口告诉小将军。
索性将军府的人大多心直口快,车夫憋了半晌终于憋不住了:“小将军,老奴忽然想起来,方才小公子进去的那条街最近老传凶闻,走进去的人不是离奇失踪,便是第二天发现被害,为了避免人心惶惶,官府压下了,派了很多能人调查,而且还贴出大额悬赏令,但还没有人成功抓住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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