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是停顿,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好吧,得寸进尺失败。
梁德旖还在感慨,女人伸手抢过手机。女人操作一番,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她又看梁德旖,“他不会喜欢任何人。所以,我做了件顶好的事,不用谢我。”
女人离开。
等女人走后,梁德旖拿起手机。她点开了通讯记录——
果不其然,霍之冕的电话号码被删除了。
很难说女人到底是什么心理,但她察觉了梁德旖的心思。
不过,霍之冕没有对她避而不见。
她还有明天。
可躺在床上,梁德旖远没有那么理智。惊喜和忐忑交织,让她有些不安。
梁德旖尝试入睡,最后还是和天花板看对了眼。她干脆翻身起床,打开电脑。
凌晨四点,梁德旖赶完工作,将PPT投送到邴明月的邮箱。
上好闹钟后,她终于入睡了。
*
早上七点十五,梁德旖看了第无数遍手表。
霍之冕没有出现。
等人,总是蠢。
大堂的保安从六点五十就盯着她看,虎视眈眈。
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可梁德旖在心里已经为霍之冕找好了无数借口。有没有他接,她都是要住进去的。
梁德旖从包里拿门禁卡。
没有联系方式,但她记得合同上的地址。
梁德旖抵达五十四楼,找到了那间房。
怪不得没有大门钥匙,这道门是密码锁。
她原想敲门,左手指节弯曲,却看到了大门上的花纹。再凑近,居然是一行字母。
“IN hoC siGno viNCEs”
霍之冕从不做无意义的举动,不出意外,密码锁的谜面就是它。
梁德旖略一思索,收回了敲门的左手。她拿出手机,在网页搜索栏中输入这行字母。
页面跳转,这是拉丁文,意为“凭此标记,汝将获胜”。
梁德旖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纸笔,以墙为桌,演算起来。
不多时,她得出了有七位数的答案。
可一般密码锁都是四位或六位密码,七位算什么?
min曾和她说过,密码学,是隐藏信息的涵义。
而破解,则是在全盘考虑后,抓到了对方思考的逻辑。
梁德旖左手握拳,抵在唇边,眼神落在那行拉丁文上。
“凭此标记”,标记到底指的是什么?
忽而转念,梁德旖想起了两人曾经在Q/Q上的聊天。
她曾问过,他为什么叫min。他答,想做区间里的最小数,不要被人注意。
这么耀眼的人,不想被人注意?
这话古怪,梁德旖一直记着。倏然之间,她想到了答案。
她一手点在门锁上,蓝色幽光亮起。
赌一把。
数字依次落下,按到最后一个,梁德旖手指微颤。
她坚定地按了下去。
滴声过后,绿灯亮。
活像一缕生机。
早上的失落轻而易举的消褪,梁德旖下压门把,推开大门。
沙发后有道人影站了起来,往门口走来。
霍之冕带着隔夜的倦意,套头衫也带着新印的折痕,看样子,是睡着了。
是眼里的讶意,叫他醒来的。
作者有话说:
[1]云梦秦律:秦律是中国古代最早的法律条文,出土于云梦睡虎地,简称“云梦秦律”。
[2]瞻望弗及,实劳我心。出自诗经《燕燕》
[3]贵重衣料,保守剪裁,戴一只杀手锏似的独粒头钻戒。——木心先生的小句子,应该是《云雀叫了一整天》里的短句。
第5章 、坏人
屋子里暖风熏融,带着清淡的茉莉花茶香。
霍之冕又上前一步,身体微躬,低头看她。沉沉的眼眸里,终于有了她的身影。
梁德旖一笑,“你失约了。”
“怎么猜出来的?”霍之冕问。
她装傻,“你是在转移话题吗?”
“我以为你会打电话。”霍之冕说。
他的神情太正了,梁德旖几乎错觉是自己的失误。她眨了眨眼,又找回了神识,“那你欠我一次哦。”
梁德旖端起左手食指,晃了晃。
一声轻哂,他问,“大门密码,怎么猜出来的?”
梁德旖发觉,霍之冕挺执着的。即便他双手插袋,神情松散。可眼里的专注,像是在拆解一段密文。
密钥是她。
“秦律告诉我的。”梁德旖说。
霍之冕摇头,“他只有备用钥匙。”
行,说谎失败。梁德旖耸了下肩,她没有精心骗人的诚意。
“谜面挂在门上,总有人能破解。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梁德旖说。
“你是一次猜对的,怎么做到的?”
“运气好,不可以吗?”
梁德旖将抱在手里的外套扔在沙发上。她撩了下长而浓密的发丝,上前两步,和霍之冕贴得很近。
这样的距离又回到了那个雨夜。她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要不然,我能知道什么?”
她不要说,她要等他自己想起来。
距离太近,室内的茉莉花茶香都不灵了。
霍之冕只闻得见她颈上的奶花香。
他退了一步,“运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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