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温柔,他舍不得不要。
涯榆抿着唇,从水囊里倒出一些水,沁湿了自己的衣袖,然后撕开衣袖,用它清理伤口。
鬼母蛛留下的伤痕很深,涯榆看着这一切,叹了一口气,完全不敢用力。
涯榆的身体也有些虚弱,不一会儿,她的手就开始颤抖起来,不过勉强抑制住。
越星泽看她这样,不由心疼起来,后悔起刚才的动作,轻声道:“师姐,我没事,你不用这样小心。”
涯榆不答话,她将血迹擦拭干净,然后才上药,等到青黑色的草药将伤口都覆盖住,涯榆才呼出一口气,刚一抬头,正对上越星泽看着她的眼神。
涯榆一怔。
越星泽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情意,温柔缱绻,往常他看她的眼神虽说温和,但远远不及现在露骨。
涯榆墨色的长发有些扫在他的脸上,带着些痒意,但他却完全不想避开。
他只是看着涯榆,看着她离他越发近的面容,看着她如水的眼眸,只觉得心底一片柔软。
涯榆的动作不由顿住,也没开口说话,一时间,整个洞口沉默下来。
越星泽此刻心跳动的有些厉害,他想按住胸口,却忘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伤,一时间,突如其来的痛楚让他整个人都不由晃荡一下。
涯榆见状,连忙扶住他:“你在做什么?还不好好休息。”
越星泽没说话。
涯榆有些头疼的看着他,似乎觉得这个师弟受伤之后简直让人不省心,她叹了口气,伸出手想要查看越星泽,可越星泽忽然就抓住了她的手。
涯榆一怔。
越星泽的手有些凉,染上了山间的冷意,但却并不让人觉得刺冷。
涯榆静静的看着他,却并没有像上次在瀑布谷时那样,露出不悦的神色。
山里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也平静起来,越星泽只觉得耳边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在此刻消失,只剩下触觉,能够让他看清楚眼前女子的模样。
他们离得是那样的近,以为并非没有离得近的时候,可却从未有一刻,能够像现在这样停留的这么久。
可越星泽心里却忽然生出一丝不知足来,他还有些不满意现在的距离,这样的想法十分得寸进尺,他此刻却想这样厚颜无耻起来。
仿若鬼使神差一般,越星泽身子微微向前倾,越发靠近涯榆的面容。
而涯榆依旧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
越星泽离涯榆越发的近,一瞬间,他们两个的脸几乎相贴。
越星泽有些紧张,但他面色还是十分平静,只有些许泛红的耳垂透漏出他的情绪。
但涯榆却依旧能看清楚他刻意的平淡下掩饰的慌张,这让她不由轻笑一声。
听到师姐的笑,越星泽不由就有些僵硬。
涯榆看着越星泽,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极快,让他看不清楚,而他还来不及深究,唇边突如其来的柔软就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而此刻,刚才消失的五感仿若在这一刻都重新回来,越星泽能闻到涯榆身上带着的一丝温柔至极的清香,他能感受到唇边蚀骨的软柔,他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好似要跳出胸膛。
越星泽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像是一下子陷入了流沙之中,却不想挣扎,任由它漫过自己的鼻耳,直至将整个人淹没。
这个吻持续的有些漫长,仅仅只是表面的触碰,越星泽大脑的僵硬让他完全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只是这样,就让他觉得难以呼吸起来。
等到涯榆的唇离开他时,他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涯榆见他这样,不由抿嘴轻笑。
此刻,越星泽才总算是回过神来。
“师姐。”
越星泽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在这昏黑的山洞里回荡着,夹杂着夜色。
涯榆轻轻一笑,而后才起身。
越星泽又唤了一声师姐,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又觉得无从开口。
可涯榆脸上却已经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了,她低头看着越星泽,道:“你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我们再回昆仑颠。”
越星泽心里闪过一丝失落,他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道:“师姐,今日杀鬼母蛛时,我……”
涯榆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笑了一下,道:“我知道的,长远已经告诉我了。”
长远?
越星泽一怔,下意识看向被放在一旁的长生剑。
今日他是打着自爆丹田的想法,与鬼母蛛同归于尽,虽说心里未尝没有遗憾,但在最后,能救下师姐也算是死有所值了。
但就在他快要将灵力压缩至丹田的那一刻,手里的长远突然阻止了他。
长远看着越星泽的举动,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半响才道:“我说过,有我在,这只小妖兽还奈何不了你。”
越星泽怔愣,想到了什么,迅速道:“你有办法?”
长远又露出了以往得意洋洋的表情:“老夫可是上古神剑,你以为,我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时间不多了,长远直接用神魂和越星泽在识海里沟通,识海极其重要,越星泽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长远的神识,不过想到它有办法,到底是按耐住自己的举动。
而长远终于能如愿以偿进入了越星泽的识海,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兴奋,但害怕越星泽发现,又迅速的掩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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