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语抿了一下嘴,才接着说道:“我相信前辈定然不是一个魔头,众说纷纭,世人有所误会也难免,若前辈真是有所冤屈,昆仑巅定然不会视若无睹。”
蜀玠闻言,看着涯榆,他淡淡道:“你就这么肯定我就是蜀玠。”
很明显,涯榆这番话是基于他是蜀玠而说的。
涯榆沉默了一下,而后摇头道:“自然不肯定,可是拥有向前辈这样厉害的剑意的人,绝对不可寂寂无名,而除了蜀玠之外,几百年来再无他人能由此造诣。”
涯榆自知有些冒犯,话音刚落,又轻声道了一句抱歉。
蜀玠依旧沉默,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道:“这个地方不应该久留了,你们要早日回昆仑颠。”
涯榆点了点头,就见蜀玠的身形慢慢消失了。
……
越星泽只觉得头痛欲裂,眼皮就像被黏住了一般,难以睁开。
他终于艰难的张开眼,就见到沈楼坐在一旁,正百无聊赖的看着他。
见到越星泽醒来,沈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里浮现出惊喜来:“你终于醒了。”
越星泽的双眼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光线,轻轻眨了一下,沈楼见他似乎还有些怔愣,开玩笑道:“这几天把你睡傻了吗?”
越星泽终于清醒了,他忽然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切,连忙问道:“师姐怎么样了?”
沈楼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关心你的师姐,明明受伤最重的是你。”
没有听到答案,越星泽皱了皱眉,然后挣扎着想要下床,沈楼看到连忙拦住他,嘴里道:“师姐没事,你不要着急,你的伤还没有好。”
越星泽却还是不愿意在床上呆着了,他支撑起自己有些酸软的身体,硬是下了床。
沈楼扭不过他,也只能扶着他了,果不其然,刚刚一出房门,越星泽就询问起涯榆的位置。
涯榆此刻正在落叶派中的古树之下。
这个季节正是落叶时节,枯黄的叶子缓缓飘落而下,铺满了一地,莫名的透露出一种萧瑟安静的氛围。
而涯榆正望着这棵古树出神。
她在好好梳理近来的事,有些事情至今还没有得到答案,那个黑夜斗篷男子到底是不是蜀玠,如果是那他又为何要救越星泽?
他一直保护着越星泽,让涯榆十分不好下手,她已经不想再借住越星泽拿到魔剑了,可是这个时候又出现了一个蜀玠,让她束手束脚。
越星泽到的时候,就见到涯榆正抬眼静静地看向头上那颗古树,枯黄的叶子漱漱落下,飘散在她的周围,安静而宁和。
越星泽突然就顿住了脚步,不忍心打扰这样的气氛,他怔愣的看着师姐,眼里的浓情几乎快要渗透出来。
沈楼看着越星泽这副样子,暗骂一声没用,连接近都不敢,但也不好再打扰下去,自己悄悄的走了。
越星泽也真是他的好兄弟,完全没有发现身边已经少了一个人。
涯榆自然已经感觉到了越星泽的到来,她回头,抿嘴轻笑道:“你醒了,感觉如何。”
越星泽也骤然回神,轻声道:“我觉得自己的灵力大涨,身体似乎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他本以为自己那天那样强行的运用灵气,筋脉断裂,会成为一个废人,可没想到此刻身体状况出奇的好,只是有些酸痛罢了。
涯榆闻言,笑着道:“这是当时那位救我们的前辈为你寻来的神养草。”
越星泽惊讶道:“那位前辈为何要救我?”
涯榆有些好笑道:“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晓?”
说完,不去看越星泽的表情,涯榆又看向了头上那颗古树。
昔日的翠绿已完全被染黄,沉甸甸的压在枝头上,遮天蔽日,偶尔透出的光线也是暗黄的出奇,不知是日光本身的颜色还是被这黄叶染上的。
这棵树已经不知活了多少的年头,能够活到这么大,还没有开启灵智,也是奇怪。
越星泽慢慢的走到涯榆身旁,他已经比涯榆还要高了,微微侧头,越星泽能够清楚的看见师姐此刻的表情。
如此的温和,也如此的……让他心悸。
越星泽忽然出手,拿开不小心飘落在师姐头上的一片落叶,涯榆下意识的看过去,就看到了越星泽的眼神。
温柔得不可思议……
涯榆轻轻的笑了一下。
就这样安静驻立了半响,涯榆忽然道:“师弟,你明日便先回昆仑颠吧。”
越星泽愣住:“我的伤已经好了。”
涯榆看着越星泽,道:“和你的伤没有关系。”
涯榆叹了口气:“你知道你的天赋有多高吗?七百年前,让修真界当时所有的天才都暗淡无光几十年的蜀玠在你这个年纪都比不上你,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了,你的成长太过可怕,不要说对于魔族,就算是一些名门正派都有可能将你视为心腹大患。”
涯榆望向越星泽的眼神越发专注:“这个地方太过危险,北焱也不可能放任你这样成长起来,现在你最好回昆仑巅去。”
越星泽静静的看着师姐。
按理说他成长的越快,报仇雪恨花费的时间就越短,可是此刻他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越星泽声音有些干涩的道:“若是我的天赋成为了我退缩在后的理由,那我要这一身修为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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