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和他同床共枕过很多个日夜,江殊澜自然知道清晨时他为何会这样。
但江殊澜还没来得及就着此时的氛围和临清筠做点别的事,便猛地想起了什么,连忙问他:
“你昨夜是不是叫水了?”
她隐约记得,临清筠中途曾用他的外衣包裹住她,唤了叶嬷嬷叫侍女重新备了热水送进来。
“嗯。”
临清筠答道。
昨夜过了头,水放凉了,他怕她会生病所以重新叫了热水。
“那岂不是人人都以为我和你昨夜……”
“澜澜担心旁人误会吗?”
临清筠眸底蕴着些不易被人察觉的暗色。
江殊澜摇了摇头,“不是怕谁误会。”
“只是觉得有点亏。”
“为何?”
江殊澜慵懒地蹭了蹭他的胸膛,遗憾道:
“人人都以为唯阳公主昨夜和临大将军这样那样了,但其实并没有,我岂不是担了虚名?”
“说不定还有人议论我是个荒.淫无度,色胆包天的公主。在京郊猎场就这般毫不避讳,将你带进公主帐留了一整夜不说,中途还叫了水。”
临清筠温声问:“为何叫了水便会有诸多猜想?”
“澜澜,你好像,很懂这些……”
江殊澜立马吻住他,不让他把话说完。
缱绻缠.绵的一吻结束,江殊澜才微喘着在临清筠耳畔轻声引诱道:
“我还在册子上学了些别的东西,临大将军,想试试吗?”
江殊澜觉得自己此时像是话本里的女妖精,引诱着想让正直守礼的书生和她一起放纵。
“乖。”
“你昨夜累着了,好好休息吧。”
江殊澜用略带遗憾和可怜的眼神望着他,一言不发。
临清筠闭了闭眼,无奈地吻了吻她的鼻尖,“饶了我。”
“我会忍不住,会不知满足。”
“但我不能在这里要了你。”
江殊澜趁机和他提起:“那以后你每晚都陪我睡好不好?”
“在你的卧房,我的寝殿,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你都陪在我身边。”
除了白日,漫长的黑夜里江殊澜也想与他待在一起。
能夜夜与他相拥而眠,是她曾拥有过却又早早失去的幸福。
临清筠发现江殊澜似乎越来越黏人了。
他很喜欢这种被她依赖、被她需要的感觉。
“好。”
他微微用力,用拥抱填补两人之间的距离。
临清筠心底的贪婪以江殊澜对他的信任、依赖与纵容为食,已经无法再被关回笼中。
他的澜澜,再也没有机会从他身边离开了。
无论是骄阳还是鲜妍花朵,她都只能留在他的臂弯之中。
*
江殊澜和临清筠用完早膳走出公主帐时,便察觉附近经过的人齐齐低下了头。
江殊澜抬眸看了看临清筠,略带得意的眼神似乎在说:“看吧,我就说会这样。”
临清筠温和地回望她,笑而不语。
暗自关注着他们的人紧接着便看见,唯阳公主笑容灿烂地牵住临将军的手,还踮起脚在他耳边亲密地说了什么。
临将军也温柔耐心地微微俯首,配合她的动作。
这两人不仅毫不避讳,竟还当众这般亲近,路过的人都行色匆匆地离开。
京郊围猎已经结束,今日众人便该回城了。
营地中要带回的东西还未归置好,有关唯阳公主与临将军的议论就已在世家子弟中传遍。
“你们说,他们昨夜是初次,还是常态?”
“瞧着她走路的模样,要么是早已适应了,要么是临将军不太行。”
众人哄笑开来。
“你们不要命了!竟这般猜测皇室公主!”有人制止道。
“就是,心里想想就得了,还说出来,不怕被处置?”
“有什么好怕的?谁不知道这个公主如今就是靠临将军护着的金丝雀,你还拿她和云月公主一样看待不成?”
“但她终究是先帝独女……”
“先帝都崩逝几年了,你怎么还拿这个公主当回事啊?”
“你……”
“你们大启的好男儿,原来只会聚在一起议论他人私隐。”
众人的议论戛然而止,面露尴尬。
墨玄峤轻飘飘的目光一一掠过他们,语带轻蔑道:
“狩猎时技不如人,畏首畏尾,背后议论皇室公主时倒个个神采奕奕。”
他抽出腰间的长鞭随手一挥,便吓得刚才那个言语间最过分的男人仓皇躲避。
“原来是个窝囊废,”墨玄峤慢条斯理地收起鞭子,“真没意思。”
见墨玄峤百无聊赖地走远了,众人才松了口气。
“我们完了。”有人面如死灰地说。
“胡说什么呢?吓傻了?人都走了。”
“他是北武国四皇子。”
“那又如何?他又不能插手大启的事。”
“蠢货!无论唯阳公主多不得势,被北武国的人撞见我们在背后那般议论大启公主,一定会有人来追究罪责。”
“真……真的吗?你别吓我。”
几人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便有一队禁军齐步走来,堵上他们的嘴把人带走了。
最气派显眼的营帐中,禁军统领石森拱手道:“陛下,那几人已经被关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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