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果然不似看上去这般端方守礼。
否则他也不会从如今的大将军变成今后的一国之君。
可他应无力护好江殊澜,否则梦里的她也不会以画中人的模样参加立后大典。
既然他做不到,那便由他代劳好了。
公主应当还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吧?
墨玄峤越来越觉得,来大启的这一趟很有趣。
江殊澜本不愿与他多言,但听清墨玄峤的话,她眉间蹙痕渐深,“四皇子并非大启官员,不必对本宫自称‘微臣’。”
墨玄峤在皇帝面前都自称“本王”,却在人前人后给她不合常理的尊重,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不需要被墨玄峤特殊对待,这只会给她惹来皇帝的猜疑与试探,让她不得不花多余的精力去撇清和他的关系。
她只想成为临清筠的例外。
墨玄峤眉梢微挑,道:“微臣以为殿下当得起。”
“当得起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听是另一回事。”
江殊澜不再多言,牵着临清筠的手错身经过他,继续往公主帐的方向走。
但墨玄峤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江殊澜立即甩手挣脱,身旁的临清筠也迅速侧身揽过江殊澜,抬掌用力击向墨玄峤左肩,将他远远推开。
紧紧拥着江殊澜的肩,临清筠黑眸沉沉,面色冷肃,努力克制着才没使出别在腰间的杀器。
“将军过于紧张了。”
墨玄峤轻轻抚了抚衣服褶皱,似是丝毫感觉不到崩裂的伤口。
他从怀中拿出一双漂亮精美的红狐皮手套。
“微臣只是想将此物送给殿下。”
江殊澜已彻底失了耐心。
除了一直用那种冒犯的眼神看她,他竟还突破应有的距离,径自拉她的手腕。
虽隔着衣物,他也并未用力,江殊澜仍觉得无比恶心。
“四皇子自重。”
江殊澜面露厌色,“实在无需做到如此惹人厌恶的地步。”
说完,江殊澜不再理他,牵着临清筠离开了。
墨玄峤还欲说什么,却听见临清筠语气冷冽道:
“滚。”
墨玄峤顿了顿,当真停下脚步,只在江殊澜身后意有所指道:
“原来临将军还有这副模样。”
江殊澜也一时微怔,侧首望向临清筠。
重活一世,她还从未见过他有面色如此冷厉的时候,周身的气势异常沉郁。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甚至感觉他身上杀意骤起。
更像是前世她离开后,临清筠返京替她报仇时的模样。
这也是因为方才饮了酒吗?
察觉到江殊澜探寻的目光,临清筠不动声色地深深吐息一次,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才回望她,蹙眉轻声说:
“澜澜,我还是有些头疼。”
江殊澜再也没心思想别的,忙带着他往公主帐去。
邢愈很快出现,无声拦在墨玄峤面前。
方才他离得稍远护卫不力,竟让墨玄峤冒犯了公主。
“你这护卫倒有意思,竟敢拦在本王面前?”
“为何不拦着刚才那个男人?”墨玄峤语带兴味地问,“他做的事可比本王过分多了。”
邢愈一言不发地与之对视。
墨玄峤也不在意他答不答自己的问题,只垂眸遗憾地看了看手里的红狐皮手套,声音微低道:
“可惜并不讨她喜欢。”
话落,墨玄峤便随意把手套扔在了地上,径直往自己帐中走去。
毫不在意他带伤猎回红狐又花了一下午时间做的那副手套此后会被谁拾去,或会被多少人踩过。
再用心,不能让她喜欢的,都是废物。
*
甫一掀帘进账,江殊澜便被临清筠揽着腰深深拥进怀里。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临清筠滚烫而带着些许强势的吻攫去所有心神。
江殊澜稍顿了一瞬,旋即从善如流地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专注而投入地回应他。
临清筠的手搭在江殊澜耳后,捧着她的脸,让她不自觉地朝他微仰起头,露出脆弱细腻的脖颈。
唇齿交融间,帐中偶有江殊澜难耐地轻吟逸出。
一吻结束终于被临清筠放开时,江殊澜的呼吸乱而急,脸颊泛起了诱人的酡红与潋滟春色。
只沾染了些许他身上的酒香,江殊澜却觉得自己已经有了醉意。
不然为何会脑袋晕晕乎乎的,脸也越来越烫呢。
她假作听不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尽量神色平静地拉着他在桌边落座。
“先把醒酒汤喝了吧。”
方才进来时江殊澜看见叶嬷嬷已经放下醒酒汤在帐外守着了。
临清筠仍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像是一瞬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怎么了?”江殊澜柔声问他,嗓音里还有些不自然的轻哑和柔媚。
临清筠不说话,只拉过她的手,解开玉红骑装腕间的索扣,缓缓将衣袖往上推了推。
幽深的眼神凝在她细腻柔滑的雪腕上,他抬手抚了抚那片肌肤,又稍用了些力气揉了揉,让那儿染上了暧昧红痕。
莫名色气。
江殊澜的脸倏地红透。
“你……”
江殊澜的问题还未说出口,便僵住了——
临清筠垂首在她腕间轻轻落下一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