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老学士看了眼李令俞的诗,一时间情难自禁赞道:“好诗!”
一时间周围的目光都被他那一声喊回来了。
萧诵笑问:“李令俞可作好诗了?”
内官将纸呈给萧诵。
李令俞放下笔,依旧缩在人群里。
萧诵看了眼,这是何等的气势。
连萧鋆都震住了,一时间赞道:“当真是青云之志。”
永康公主好奇问:“这是什么好诗,让你们这么惊讶。”
萧诵让内官誊抄后,给学子们和大臣们传阅。
一时间都沸腾了,老学士和李令俞说:“今晚没有葡萄酒,真是可惜了这好诗。”
李令俞听得笑起来安慰他:“改日,我定给您府上送上两坛。去年的葡萄酒已经没多少了。待到今年秋季,我定然多酿几坛,专门留给您。”
上年纪的人,就喜欢嘴甜的孩子,老学士听完乐呵呵地笑起来。
李令俞又被提起来,萧诵已经开始封赏,对于她的封赏,萧诵显得十分大方,又在作出新诗的兴头上,当场提她为银青光禄大夫。
这是越了品阶的散官。听起来确实龙恩浩荡。
一众人都望着她,甚至后面的学子给她鼓掌。
她出列后,跪在那里听封,最后也只说:“谢主隆恩。”
萧诵是真喜欢她的聪慧,也喜欢她的志气和才情。
在场的人都看着她,一时间觉得今晚,她的光彩比头名状元更甚。
永康看着她无惊无喜的样子,和萧鋆说:“她就是这个样子,看什么都不惊讶,也不喜形于色。仿佛这些都理所当然。”
萧鋆却想,她小小年纪,就生死里博功名,若是心志不坚,怕早已不知道流落到哪里了。
他在华林园听曹太后讲,当日李令俞率神策军在建春门外,斩杀了一名羽林卫,才将他带进来。
十几岁的年纪,这是何等的魄力。
今晚,注定最耀眼的是她。她年纪太小,才情太高,做事更是让人心服口服。
智多近妖。
萧诵用她的那首诗鼓励在场的学子,要有大鹏之志,不用怕落水。
总之,她给萧诵做了很好的示范。
本就是萧诵的新生动员会,这群学子里,说不准就有未来的肱骨。
之后学子们讲学、宴会歌舞起罢,群臣互相敬酒,李令俞年纪小,只能来者不拒,一整晚一直都在喝酒。
裴虞见她面色虽带笑,但并无多少喜色,想她大概是并不想在这种场合出挑。
父亲说,若是太子输给陈留王,那么五成的变数,就在李令俞身上。他当时不相信,现在却信了。
他就是那个变数。
一直到鹿鸣宴接近尾声,再没有学子写出,比李令俞那首诗更让在座的人拍案叫绝的诗来。
萧诵到底身体不强健,宴会并没有持续很久,他赏赐完在座的人,就和皇后回去了,留下大臣们和学子们同庆。
帝后离开后,气氛果然活跃了很多,在座的各位开始乱走动,有学子频频来敬酒。李令俞躲不开,就装作不胜酒力醉酒了。
连同永康公主坐在她身侧,她都不肯抬头。
太极殿议政的人都知道陛下欲将永康许给李令俞。
本就关于两人的传闻传的沸沸扬扬,而另一侧还坐着望着二人的裴虞。
让这出戏,更有了八卦色彩。
李令俞听到永康来了,只管趴在案几上装醉。
永康见她闭眼,就说:“你不用装,我知你没醉,二哥说你千杯不醉。”
李令俞只当作没听见。
永康继续说:“你能写出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也能写出‘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既然有这等鸿鹄之志,也有那样的万千柔情,你为何不敢承认,你有心仪的小娘子?”
李令俞听着就是不吭声。
永康见她一动不动,像是真的醉了,就伸手扯了扯她的外袍,没想到裴虞起身过来,给永康行礼:“问公主安,师弟怕是喝了酒,已经醉了。”
永康看着裴虞盯着李令俞,一时间有种被前任抓包的感觉,竟忘了争辩一句。
但在场的人看在眼里,就觉得是裴虞和李令俞二人,因着永康公主起了龃龉。
一时间都偷偷摸摸的时不时注视着他们三人。
永康到底是女孩子,有些羞怯,一言不发,起身带着宫娥回了自己位置。
走之前没好气和李令俞说:“你只管装醉!”
萧鋆见永康回来,笑问:“你和她说什么了?”
永康没好气说:“她喝的烂醉,我能说什么。”
萧鋆远远望了眼,见李令俞始终趴在桌上。裴虞坐在一侧。
他没来由的笑起来。
永康没好气说:“二哥有什么好笑的?”
萧鋆心里笑说,没有误会争执就好。
鹿鸣宴最后在酒宴畅谈中结束,等出宫时,已经是子时了。
李令俞的酒也醒了,精神抖擞的跟在曹印身后,曹印迎面对上永康公主略带怒意的眼神,回头看了眼躲在他身后的李令俞,一时间啼笑皆非。
永康到底没能逮住李令俞,最后就那么不甘心的跟着萧鋆回去了。
李令俞则扶着老学士,跟在曹印身后,一句话不说。曹印最后问:“你和永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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