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润意:“你忙什么呢?我父亲说你现在十分繁忙,定没空教我书画。”
李令俞也叹气:“我如今确实没空教你了,等来年春末,我闲暇了,再慢慢教你。”
陈润意丧气:“那算了,等明年再说。”
她和陈润意一起出了巷口,见陈润意不开心,就开玩笑说:“再说了,我现在教你也不合适,你总不能天天往我家里跑。让别人以为,你奔着我妹妹来的。”
陈润意被她调侃的脸一红,“你瞎说什么!”
真是个单纯的小孩。
她笑着匆匆忙忙的走了。
等到官署,曹印迎面出来见她进来,又折返,说:“你来帮我起草几份公文,分别送往御史台和吏部的。”
李令俞见他面色严肃,也不问,跟着他进屋,曹印先说:“陈留王殿下传回来消息了。”
李令俞见他没直说好还是不好,问:“可有不妥?”
曹印:“死了不止十三个书生。”
李令俞听得一顿。
“什么意思?”
“起初学子考试名额被人顶替,还有初试后,有学子无故失踪,这才引起书生们聚众。”
李令俞轻声说了句:“他们胆子未免太大了。”
曹印措十分辞谨慎,她执笔的两份帖子分别送往御史台和吏部。
曹印接着就要去宫中,给萧诵报这件事,她照例要处理公文。
等午后接到蔡荃的消息,说是萧雍近来睡不好,玄武观道人炼丹也不顺利,怕是仙家对内官写的青词不满意,话里有隐隐意思,让她抽空去北宫为圣人写青词。
她这边处理完公事,还要赶紧回北宫去为神仙写祷告词。
人间和天上的神仙都要她供奉,真的是十分的忙碌。
进北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让阿符先回去,她今晚就住在北宫。
萧雍还在玄武观中修仙,她也不去紫宸殿,就在朱雀殿中和蔡真作伴,蔡真久不见她,攒了很久的八卦,没处输出。
她在写青词,蔡真在给她讲,圣人不喝泉水,要采松针上冬雪,煮水泡的茶,结果今冬都没下雪,来年就没有无根水……
起初她还在想,什么德性,干净的山泉水不喝,富含矿物质的井水不喝,非喝那下雪的水,风雅是风雅,但是那真的不干净……
想到一半,她猛然意识到,今年冬天一场雪都没有,那明年的春麦怎么办?
蔡真还在讲萧雍那些神经病一样的爱好,她的青词也写完了,已经很晚了。
她看着青藤朱砂字,文辞瑰丽,华而不实,萧雍要虔诚地献给神仙,为保佑他长生,那凡间的百姓怎么办?
蔡真送她回东明殿,两人一路上窃窃私语,出了殿,还听见远处的护卫换防的声音。
蔡真见她一手捏着脖子,就说:“大人这些时日肯定很辛苦。”
李令俞叹了声:“忠君之事,不敢称辛苦。”
等回了东明殿,蔡真也要回去休息了,李令俞去看苏绎,见他不在,她又回来,不多会儿听见苏绎回来了,他特意过来找她。
进了屋就问:“陈留王殿下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李令俞愕然:“出什么事了?”
不是羽林卫都跟着的吗?
苏绎皱眉:“有些麻烦,此时牵扯到兖州的人。”
兖州自古有矿。
“殿下如今在哪里?”
苏绎:“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伤势不知。”
李令俞:“太极殿怎么说?”
苏绎沉默了片刻,才说:“陛下大概是不知。陛下至今还在卧床,太子在准备祭祖之事,谢皇后同谢大人协同守着四门。”
李令俞怕萧鋆出事,问:“太后呢?太后总不会不知道。曹贵妃呢?”
苏绎见她焦急,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仿佛心里有个声音说,到底是萧家血脉……
李令俞只是想,和萧鋆相识那么久,他算得上是个君子,总不能在她眼皮底下看着有人不肯救他。
苏绎:“北宫也是刚得到消息,刚给华林园送了消息。圣人的意思,是说人回来就直接进华林园。”
李令俞长舒了口气。
“这怕是不妥,那……”她还是怕人进不去。
“有太后娘娘在,没有不妥当。”,苏绎的意思很明确,萧诵的意思和谢皇后的意思不重要。
北宫只认圣人和太后。
第二日一早,李令俞得了命令,领着神策军在东建春门外,迎陈留王一行人,陈留王一行人自东而来,她要将人护送到华林园。
此门进来,入华林园,要路过东宫。这条路并不好走。但其他路太绕行了,耽误时间。
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她已经清点好人马,领着段功等人马出发,穿过阊阖门外的大街,这些时日因停了早朝,天未亮时,街上并没有什么人。
也只是宫门的羽林卫换防,见了他们这一行人,十分戒备。
一刻钟后,皇后和太子便知道了她出了建春门,也知道她带着人马去接陈留王。
谢惠荫恨李令俞坏她的事,怒道:“她李令俞想干什么?想反了不成?”
萧祁:“我且去和父皇说。”
“不,你父皇还在养病,不要去烦扰他。”
谢惠荫自来受萧诵保护,也大多只是小心思。来回踱步后,生出一些大胆想法来,陛下这些时日,也不见太子,太子日日忙着准备祭祖,为他祈福。陛下再没像从前那样对太子和颜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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