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俞拒绝:“裴大人只管去,不必管我。”
裴虞却格外追逐:“师弟不必见外,这里走回去,怕是到子时了。”
李令俞看了眼月亮,也决定蹭车,裴虞就在车上撩着帘子等着她。
赶车人撑起腿,示意她踩腿上去,她拍拍那人肩膀撑了下那人的胳膊,一跃上了马车。
耳边传来裴虞的声音:“师弟好身手。”
李令俞:“裴大人说笑了,我只是不喜欢把人不当人。”
裴虞听的笑起来,与他争执,她从不落下风。
第19章 升官发财
李令俞到了家,才进书房,几个小的果真乖巧,李菱正在黑板上仿写她的字,李朱在整理写的草稿纸。
李姝和李毓还在研究她的画。李逸被周氏带回去睡觉了,方氏照样出去谈恋爱未归家。
李忠进来送了很多帖子,有方从晦的,柳家的,还有从前的一些亲戚的。
方从晦的是一封信,祝贺他如北宫,成了第二个吕大人,洋洋洒洒的华丽文字中一通夸赞,讲述了吕大人当年在圣人身边,是何等的风采。
她这才知道,看不出来吕匡渊当年还是靠艺术成就外加不俗的文学素养,和敏锐的政治头脑,在大梁的朝堂上璀璨了这么多年。
方从晦信的结尾说他要去江南,不能相见,等归来时,一定要送他一幅画。好不妄他在江南寄相思。
李令俞面无表情的合上信,将信塞进博古架的箱子里。
柳家的请柬是柳恪的夫人邀请柳氏带着家里的女儿们,回娘家小住。事实上柳氏的父母还在颍川,只有一个亲弟弟,在颍川族中做些小买卖。
罗娘子说,柳氏将李姝留在柳家,结果让人给送回来了。李姝不知情,大柳氏哭了几场。
李令俞代柳氏写了回信,只道,父亲的官司尚且没有定论,母亲最近身体不好,回绝了柳家的好意。
他才被人举荐,被萧雍当成一个趁手的工具人,实在当不起他们的青睐。
至于书院的请柬,他想了想,放在桌上,一时间也没想好怎么处理。
她握着笔,坐在竹帘后的书案上,盯着竹帘下的珞子出神,
过几日,是她的生日,她生日是在夏至第一日,李姝的生辰在六月初一。往年大柳氏还会带着几个女孩去走亲戚,尽管不是富贵人家,但总归是女儿的一个节日。
小柳氏是个妾,没资格出门,上次出门也不过是李令俞带着她和周氏出门。
小柳氏正这个时候进来,她来想问问李令俞,七巧节要不要带妹妹们出去走走。
进来见几个小的都忙自己的,李毓努努嘴表示哥哥在里面。
李令俞听见响动,问:“怎么了?”
小柳氏:“没事,就是问问你们晚上想吃什么。”
李令俞随口说:“问她们就行了。”
小柳氏本就是来找她的,撩起帘子进来,轻声问:“怎么了?”
李令俞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
“没事,有些累了。”她倦倦的说。
小柳氏安慰说:“累了就早些歇息,别总熬夜那么晚。过几日是你的生辰,你想怎么过?要不你也同她们出去玩一天。”
李令俞听得笑起来,这才想起来已经快六月了,转眼都几个月过去了,她竟然生出一种她已经在在这里生活了好久的错觉。
见她愣神,小柳氏又心疼,说:“咱们家不要什么大富大贵,你只要平平安安就行,什么时候能成个亲就好了。”
李令俞被她逗笑了,“我知道了,这几日我都不用去宫里当值。过几日带你们出去玩。”
小柳氏怕她以为是自己想出去,忙说:“我就不去了,你们几个孩子出去玩。”
李令俞:“你和周娘子都去,这次若是不忙,就都去吧。”
让她们再嫁人,已经不现实了,她只能尽量让她们好过些。
第二天,回乡多日的袁兆宗归来,给她带了很多金陵的特产,包括纸笔。
他来了才知道李令俞进了北宫做了执笔的小官,惊讶的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而后才小心翼翼问:“那位圣人,好说话吗?”
李令俞握着笔,笑起来,孔章真是温和敦厚的性格。
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她这位上司。
只好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袁兆宗也理解,袁兆宗印象里的李令俞就是一个腼腆,少言寡语而且一心钻研书画的小师弟。
袁兆宗毕竟也是十几岁的年纪,性情敦厚但也有少年的调皮,凑近说:“那位传闻不好说话,杀伐很重。”
“这倒没看出来。”
她只见过萧雍一次,那种权力加持的威严,让她很不舒服。
见李令俞懵懂状,他就又悄声问:“你听没听过,河间王谋反案?”
李令俞从没有听过河间王这个名字,她猜想两宫肯定是父子权利交替时发生了什么事,自古帝王传位,父不死,子不继。
历史中出现的玄武门、战乱流离,她在如今的史实中并没有看到,那就是被人刻意销毁不准再提了。
怪不得之前杨勃似乎对两宫态度极为不屑,她当时还好奇,君王在上,他怎么会如此桀骜。
李令俞问:“什么时候的事?”
袁兆宗做贼似的,凑她跟前悄悄说:“天兴三十七年,当时已被立为太子的河间王意图谋反,被诛。那位圣人一病不起,当今圣上才继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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