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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来啦!”
“娘,俺想进城一趟。”牛鲜花领着两个孩子进了院子。
“进城作甚?”牛鲜花的娘看着牛鲜花一脸不解。
牛鲜花当然不能说自己搞了个大人参去城里看看能不能卖掉。她挠挠头忽然摸到了头上的大包,“那个,我想进城看看俺这头,这两天老犯疼。”
牛鲜花的娘站起来摸摸牛鲜花的头上的包,然后伸出一个手指在鲜花头上推了一下,“你说呀你!真是不省心!这自己缓缓就好了,上甚城里呢。”
“就先把牛犊和妞妞放在这一天,俺尽量早点回来。”牛鲜花把两个小的推到前面来,可是妞妞还拽着牛鲜花的裤脚不放。
牛鲜花的老爹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表示很不满意的样子。
牛鲜花把面袋子递给她娘,“这是牛犊和妞妞这两天的口粮,也不白在这吃,就是辛苦你们给俩娃做上一口。”
牛鲜花娘这才露出个笑脸,“这是白面哇,真稀罕!”
牛鲜花看着二老的样子,果然跟她二姐说的也没错,守财!
“行,就放这儿哇,不过你早点回来啊,就一天!”牛鲜花娘看了白面到是立马转变了脸色。
牛鲜花点点头,又低头跟俩孩子嘱咐着,“你们俩就现在姥家住着,娘尽快赶回来接你们。”
两个孩子知道要离开母亲满眼都是不舍,妞妞眼眶都红了,牛犊更是低着头看都不看牛鲜花,但是手却拽着牛鲜花的衣襟不放。
牛鲜花弯下腰来耐心的安慰着两个娃,“娘马上就回来,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牛守财看不惯着母子依依惜别的场面,鼻子一哼回屋了,牛鲜花的娘到是这时候过来拽着两个小崽子走,“赶快去哇,要不黑了也到不了城里。”
牛犊还拽着不松手,妞妞已经开始流眼泪了,牛鲜花的娘拽着俩娃,厉声说,“你们想让你们娘头疼死?快回家玩去!”
牛鲜花叹了口气,俩小孩被牛鲜花的娘连推带拽的推回屋子了,牛鲜花也有点不舍,当了娘还就是奇怪,自己虽然没有真正的感受生产的过程,但是却莫名的有种身为人母的难舍,母爱还真是说不清。
牛鲜花快步回家,找了一个布袋子把人参装起来,又带上那装馒头的袋子,前后一绑就上路了,牛鲜花之所以这么着急去卖人参一方面是因为家里很快就要没米下锅了,另一方面,这是鲜参,这年头也没什么先进的加工技术,鲜参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是跟它出土的时间成反比的,牛鲜花希望这次上去能碰上个识货的,换回多一点的东西。天气渐凉,孩子和自己的冬衣,粮食,日用品,总之什么都缺,全靠这跟大人参了!
牛鲜花沿着村口的唯一一条土路走着,边走边筹谋着自己的采买计划,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她。一回头,原来是那天拉架的生产大队队长牛富贵。
“牛鲜花,还真是你!”牛富贵驾着一辆驴车赶上来。
“吁~~~”牛富贵挥舞着鞭子在牛鲜花面前停下了。
“这是去哪呀!”
牛鲜花眯缝着眼看着他,日头有些大,逆光,“想进趟城。”
“上车!俺也正好去县里。”
牛鲜花绕过驴跳上车,“谢谢队长。”
“驾~~~”牛富贵挥舞着小鞭子抽在驴屁股上,“谢甚了,都是一个村的。”
“去城里作甚?”
“最近头有点疼,想进城找个大夫看看。”牛鲜花坐在驴车上,她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车,路也不平,颠得厉害。
牛富贵看着前方的路,“哎,知道你个寡妇家家的带俩个娃难,但再难也能熬过去了,咱们队上今年收成还行,在公社那么多大队里面算中不溜的,这不是马上到年底了,马上就能发粮了,肯定能扛过这个冬天了。”
牛鲜花点点头不说话。
牛富贵是生产大队的队长,四十多岁的样子,牛鲜花没说话,他一直在一路上念叨着队里的事情,嘴唇都干裂着,但是也一直不停的说。牛鲜花纵然啥都不知道,听了这一路,也对于生产大队了解的差不多了。前阶段刚刚收割了地里的粮食,马上要到冬天了,大家都进入了农闲时节,就等着过年分粮食了。
驴车到底还是比走路快,牛鲜花他们下午就赶到了城里,牛鲜花看着这一路,要是自己走路能走到估计都已经天黑了。
牛富贵是到县里公社开会的,驴车在公社门口停下,牛鲜花从高高的车上跳下来,这车板是木头的,牛鲜花做的地方正好有个口子,好巧不巧,这翘起来的木头茬正好挂到了牛鲜花的烂裤子上的洞,于是,只听“斯拉”一声——牛鲜花裤子上瞬间被挂了一个大窟窿,露出腿上的肉。
牛富贵也看见了,急忙转过去,余光看着牛鲜花低头扯着自己衣服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还好在裤管上,牛鲜花低头把扯开的裤管收了收,还是有点尴尬的笑笑,“那,那队长,俺先走啦”。
牛富贵从头到脚的看看她,破布鞋还露了个脚趾头,裤管刚刚被撕开了,衣服上全是补丁,牛富贵无奈的说,“有钱看病么?”
牛鲜花看着他没说话,当然没钱。
牛富贵看着牛鲜花那蔫儿不啦叽的样子皱着眉头,抬起脚来把黑色的布鞋脱了,掏出鞋垫从鞋里掏出了一个被踩得扁扁的两毛钱递给牛鲜花。</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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