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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69节
    这下男人也吃惊,说:“没成想咱们石榴巷还住进了一位秀才,秀才好啊,咱们也沾沾文运气,努努力,争取第四个怀上儿子,以后啊也有这么个造化。”
    周氏嗔怪啐了相公一口。
    “……你别打断我,我说什么来着,哦对了,那秀才姓顾,新搬的院子人家却姓黎,你猜怎么着?顾秀才是上门入赘到黎家的。”
    张家男人都愣住了,半天找回神,第一句话就是:“那不成,咱们要是有了老四,决不能有这造化。”
    多丢人啊。
    第43章 府县生活3
    话说黎大赶着牛车,回去空车单人路上轻快,天没亮出发,中午歇了会喂了骡子粮草,自己吃了包子灌着几口冷水,差不多休息了半刻钟在赶路,到了西坪村天还麻麻亮,没黑彻底。
    村里有孩童在门口玩,大人出来喊孩子回屋吃饭,一眼便瞧见黎大回来了。自然而然的吃饭先撂到一旁,一肚子的好奇问黎大。
    咋就你一人回来了?
    周周和顾书郎留府县不回来啦?
    府县咋样?听说府县人穿戴好,住的屋子也好。
    黎大话少,往日也不是往女人堆扎跟着聊是非的,这是话说到这儿了,黎大听了没忍住,吆喝声叫住骡子不动,从车上下来,说:“好啥啊,那破院子屋顶漏水,一年还要十一两银子。”
    “买的?十一两漏雨屋子,那也不贵,修修就成。”
    “租的。”黎大说:“买?买不起。”
    问话的咋舌,不会吧,就破的漏水的屋子,难不成还要一百两银子不成?可还没等细问,黎大先拉着骡车回屋去了,便是一肚子话只能快快回自家,明个儿让男人问问黎大。
    黎大回村了,天黑了下去全村就都知道了,还知道黎大租了一间漏雨水的破院子,这话刚传出去,还有人不信,反驳说:“咋可能,黎大伯家有一百两银子,咋可能租漏雨破屋?准是听差了。”
    “不信你明个儿自己问,就是黎大伯自己说的。”
    虽说村里扎堆说是非热闹的阿叔婶子多,可黎大一家去府县,村里男人也好奇,那府县到底咋样?以前只听黎二两口子说话,可大家伙都知道黎二两口子爱吹牛,净捡着漂亮话吹嘘了。
    府县多好多好,那畜生黎三多有本事。
    最后呢?
    那么有大本事怎么还差着他爹娘来讨米粮?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男人们吃了早饭去田里,马上麦子要下来,提前先把水田清理一遍,好好过过,到时候收了麦子种稻米时,也不用忙乱。
    黎大也是,走了快十天了,想着他地里的庄稼,昨晚睡炕上就是香,早上醒了囫囵煮了一把杂粮粥,饼子回头再弄。吃完早饭,扛着耙子家伙什就出门去田里。
    屋里如今没什么贵价东西,也没锁院门就闭着。
    早上天气凉爽,田里男人去干活,路上碰见了遍问起来做个听来的是不是真的?
    黎大:“没传错。”
    “漏雨的破院子一年还租十一两银子?”村里男人咋呼了。
    咋就这么贵。
    “院子是不是大?”
    黎大摇头,“啥敞快,还不如你家前院子一半大。先头瞧了个倒是好,可贵啊,一年要二十两,兆儿说他读书住贵的没几年就嚯嚯完了银子,后来寻了个便宜的,四间正屋,比咱村里盖的正屋要小,两间侧屋,就没了。”
    “这就要十一两?放咱们村里,再凑个二三两能盖个新的青砖瓦房了。”
    还比那敞快。
    “可不是嘛,也不睡炕,睡床,我瞧那床小,躺上去脚还空着,就订了一张,一两半。”黎大继续说。
    “啥床这么金贵就一两半?”
    两人说着话,没一会其他去地里干活的男人也围上来了。
    都来听听府县咋生活的。
    “样样都要钱,喝口水要钱买,幸好院子里有口井。”黎大是真没觉得府县生活哪里好了,脚踩在田埂泥土上他觉得踏实自在,说:“为啥耽搁了这么几天才回来?院子太破,我在那儿买了砖瓦和周周自己修补了,不然住不了人。”
    村里男人便觉得府县也没啥好的,让黎大那干脆回来算了。
    “周周一人在府县我不放心,兆儿白日里去读书,万一有啥事我得看着。”黎大说完就去地里干活了。
    后来晌午回去吃饭,说起早上听来的消息。
    “……就那破院子还卖一百二十两,黎家哪里敢买?都是租的。”
    “以为黎家一家去府县享福去了,现在听过的还不如村里自在。”
    “可不是,看着一百两多,一年租房子就十来两,顾书郎在家时考了两次,来黎家考了一次读了三年,听说秀才还是容易的,再往上头考什么举人老爷更难,你说不得考个七八年,这钱哪里经得住花花。”
    这倒是。
    东坪村的赵秀才考了十多年还是个秀才。
    “我还以为考了秀才就能享福比咱庄稼汉强,没想到去府县过的日子也紧巴着,要是咱们有一百两还去啥府县租院子,一年年的白浪费银子,买了田地盖屋子多好。”
    “就是,如今地里收成好,后院养猪养鸡的,吃个荤腥也不是难事。”
    这么一说觉得还是村里好,黎家去了府县好像也没那么让人羡慕的了。村里人觉得黎大一家去府县是亏了本的买卖,如今周周和顾书郎都没在,黎大一个单身汉子在村里,过的实在是可怜,于是谁家蒸馒头饼子了,问黎大要不要。
    那当然好。黎大拿面粉去换馒头。
    黎二一家,连着杏哥儿家,有时候做了荤腥炖了鸡,便差着光宗、王石头给黎大端过去一些。
    因此黎大在村里日子也不是太艰难。
    府县中。
    石榴巷黎家买的院子是打头第一条巷子,后面还有三条巷子。黎家院后门进,正对面是死墙,第二条巷子的背面,所以整条巷子二十多户人家,都是单面开门,还算是人员简单。
    要是院门对院门,这就吵杂闹腾起来了。
    早上天不亮,黎周周便起床穿衣,他刚一起来,里头睡的相公也起了,揉着眼睛,黎周周见了觉得相公可爱,轻声说:“我估摸着还早,相公你再睡会,我去做早饭。”
    “不了,没个表,今天第一天去学校还是早点好。”顾兆坐起身。
    黎周周便下地拿了衣袍递给相公,顾兆人也醒的差不多,说:“等吃过早饭再穿。”他现在穿着里衣里裤,家里就他和周周没事。
    “冷的。”
    “周周你摸摸,不冷的~”顾兆把手递给老婆摸,又撒娇说:“那校服是个广袖的,吃早饭不方便,要是洒上面了,肯定是仪表不整洁。”
    顾兆不喜欢广袖袍子,以前村里时的长袍是斜颈,袖口做的窄一些,比现代装宽松一些,不过卷几层活动也不麻烦。当然他还是喜欢穿周周的短打,这样来的自在舒服一些。
    可到了府县就不成,就光看校服款式就知道。窄袖口袍子要被其他书生秀才笑话穷酸的,因为窄袖口不正统,一看就是贫穷人家为了干活方便,也是省布料做的。
    读书人清高,管你家里有钱没钱,先把自己位置抬起来。
    广袖青布长衫,头戴黑色四方平定巾。这是校服标配。如今书生最大众的穿衣标准,很儒家正宗。
    黎周周放了书生袍子,拿了自己裋褐递给相公,“你刚睡醒,还是热乎的,外头冷,要穿。”
    “听老婆的话。”顾兆乖巧穿了短打,也没系带子就这样散着。
    外头天还是麻黑,在村里时就是看日头、听鸡鸣判断时间,就算错过了时辰也没啥大事,如今不同了,顾兆要去学校,那就是宁早不能晚。
    两人一人打水,一人生灶火,开始下米熬粥热饼子。饼子黎周周前一天蒸好了,如今天热放一晚还是成的,早上这也就快了。
    不消片刻,黄米粥熬好了,酱菜切了一碗,配着饼子。
    洗漱的脸盆架子就在正屋房檐下放着,早上洗漱倒水也方便,刷牙洗脸收拾完,两人坐在桌前吃过早饭,天这才麻亮。吃完,顾兆开始换校服,一边喊:“周周,帮我绑一下帽子,我后头不会系。”
    黎周周赶紧上前,给相公戴好头巾,见袍子有褶皱,用手给顺了平整。
    “相公书包。”
    顾兆:“对,差点忘了书包。”
    以前顾兆说话用词习惯带着现代词,黎周周最初听不明白,后来慢慢懂意思了,如今说话也跟着相公来。
    顾兆拿了书包,亲了亲老婆的脸颊,“我去上学了。”
    “好。”黎周周送相公出了院子大门。
    这时外头天才亮。
    顾兆路上走得快,没敢耽搁,估摸着二十多分钟就看见了书院石牌,到了学校大门口,差不多半小时走到。
    此时门口也有走读的书生,石牌下立着检查仪容的夫子,走读书生将木牌递给夫子,夫子检查后放行。差不多就是现代高中时,政教处主任大早上学校门口抓仪容、纪律,没戴校牌不让进的意思。
    顾兆递牌子,学着前头的书生作揖道了声早上好夫子。
    “进吧。”夫子检查完将牌子递还回去。
    顾兆这才入大门,顺着台阶而上。等他走上去时,台阶上完旁边松树下有钟亭,穿着校服的学生正敲钟三下,顾兆问了时间,才六点四十。
    铛铛铛三声,古朴的铜钟响彻整个清平书院。
    这是预备上课提醒还在宿舍墨迹的学生了。
    清平书院统共六个班,三个班是一个进度,然后按照成绩排甲乙丙。比如清甲,就是进度前,顾兆上两届之前考中的秀才,成绩都是廪生,清乙是增生、清丙是附生。
    官学也不可能你没考中举人,就免费供你一直念一直读,读他个十年八年的,那当然不可能。什么都是有期限的。
    三年两考,底线是六年。
    读了六年,考了四次还没考中,那就收拾包袱从学校滚蛋吧,给后来者腾位置。
    顾兆的班是平甲。差不多就是一年级一班。
    朱秀才比他早两届考中秀才,那就是二年级,清字打头的班,然后按照成绩划分,不是在清乙就是清丙。
    顾兆找到自己班级位置坐下,将书、笔、砚台、墨锭掏出来刚摆好,便有人上前同他打招呼,说他来了好几天了,总算是遇到同届的,你成绩第几,家里哪里人如何如何。
    “……”
    面对查户口同届的同学,顾兆脸上热情一笑,说:“我刚就瞧同学你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曾同场考过?”
    “会吗?我家祖辈都是平安镇人,在下姓郑名辉,年二十有六,康景四十四年参加过……”
    郑同学说的详细,自报家门外,连什么年考的童生,什么年考秀才,考了几次,今年考的名额尚可,排第六位也说的一清二楚。
    等说完了,顾兆正要回话,一听钟响了,便遗憾说:“等午间时,我同郑兄仔细说说。”
    “好。”郑辉也回到自己座位上。
    等坐好了,片刻,夫子进来上课,郑辉也没觉得哪里奇怪。分明是他先问新同学的,怎么到头来他说的一干二净,连新同学姓名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