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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22节
    杏哥儿吃瓜子又说话,口干舌燥的,瞧见热水笑嘻嘻的伸手去接碗,一瞧,“不是白水?甜丝丝的。”他闻到了。
    “你泡了枣子?”
    “还放了半块饴糖。我相公爱吃这个。”黎周周给两人倒了两碗,剩下的拎着壶送里屋了,给相公。
    杏哥儿端着碗咕哝,怎么大男人跟小孩一样爱吃甜的,不过他可不敢说这话,吹了气,喝了口,眼睛都眯起来,好喝好喝。
    甜甜的红枣味水。
    锅端下来了,热气更足。杏哥儿嗑着瓜子喝着甜滋滋的红枣水,人坐在这儿也是暖烘烘的,最初听到是药炉要避讳现在全没了。
    “周周,你家的炉子真好。”杏哥儿说完,又笑着添了句,“你相公好聪明啊。”
    黎周周露出个浅笑,说:“这个找十里村朱泥匠,我们六十文做了两个炉子两个锅子。”没说朱泥匠因为先用了他家的便宜了十文。
    “另一个呢?”杏哥儿眼睛亮了,“我花钱买,不白占你便宜。”
    黎周周摇头,“不卖。另一个后天我爹去拿,回来要放里屋,相公看书写字暖和些。”
    “那好吧。”杏哥儿一听黎周周给他相公使的,就知道要不来。
    两人说了会话,杏哥儿第一次串门聊天没上炕也暖烘烘的,去不熟的旁人家,就是人家邀你上炕,杏哥儿也不好意思。
    他临走时还看见黎周周用那个炉子熬棒子骨。
    “多废柴火啊。”
    “相公说喝这个补身子。”黎周周想着杏哥儿这么听估计不当回事,又补了句:“加点红枣喝着对生孩子有好处。”
    杏哥儿这下记心里了,“我就说你上次买了这么多骨头,光说补身体了,原来是在这方便,那是要好好补补,像我嫁过去一年多肚子没个动静,受了多少委屈。”
    “不过你家你不急,不像我上头还有个婆母。”
    黎周周送杏哥儿出门。
    杏哥儿十二岁的时候,因为他弟弟在河边贪玩掉进去了,那时刚出了冬,春寒料峭的,杏哥儿下水救弟弟,回去后俩人都得了风寒,二婶偏疼儿子,药也是给灌,就是儿子喝第一遍,再煎的第二遍给杏哥儿喂。
    药煎第二遍药性淡了。阿爹就是因为这个没的,黎周周年龄小其实都记不清,壮着胆子跟二婶说,当然是被二婶骂了顿。
    你阿爹喝的那都是煎了四五遍的药渣了,这煎了第二遍的能一样吗。
    一边去,别耽误我给光宗喂药。
    都分家了,你一个小娃娃还来管我家的事?
    黎周周那时候才十三岁点,养鸡攒蛋没几个钱,全给杏哥儿买了药,就两副。自己用大灶锅偷摸着煎,他知道爹不爱二房冷着二房一家,他这么白花钱给杏哥儿煎药,怕爹生气。
    杏哥儿就来黎周周家喝药,都是偷偷摸摸干。
    就两副药,喝完没了。也不知道是这两副药起的效果,还是杏哥儿小孩年轻底子好扛了过来。
    后来杏哥儿好了后就跟变了个人,对弟弟妹妹也好,只是不像以前掏心掏肺,再后来嫁给了王家,杏哥儿肚子一年多没动静,被婆母暗中嘀咕,村里人也说闲话,提起来说怕不是那时候冷着了。
    黎周周当时听不懂,他没成亲不懂这些。如今相公说起府县的妇人,黎周周才想起来是不是和杏哥儿落水有关系?
    “骨头枣子便宜是便宜,就是废柴火,我婆母才不乐意我守着炖一下午,指定会骂我败家,好吃懒做的。”杏哥儿说完心里叹气,算了日子都这么过,他已经有个元元了,后头不急。
    说是这么说,杏哥儿还是想养好了身子,以后再要一个。村里家家户户谁家一个孩子?兄弟多了才是帮衬。
    周周家的炉子瞧着就不错,煮一小锅,费不了几个柴,不成了让他家的去山里捡一些回来。
    杏哥儿一路想,到了院子,婆母看了他一眼说又去哪里野了。杏哥儿不爱听这话,什么叫去野,好像他偷汉子似得,当即说:“我去周周家说说话。”
    婆母没话,说天快黑了,赶紧做饭。
    杏哥儿便和大嫂去灶屋搭手做饭干活,一边做着,还是忍不住提了句黎周周家的炉子,“……这么高,放在堂屋里,坐一下午都暖和,烧个热水煮个啥的也方便。”
    “费那麻烦事,大灶还不够你烧的。”杏哥儿婆母先不爱,拉着脸,这杏哥儿老是想一出是一出,二儿子的钱能嚯嚯败个干净。
    许氏出来说:“听着是不错。”
    可夸完没接下来的话。杏哥儿烧灶,他就知道,大嫂就是和稀泥的,要是大嫂说完再多问问,他也能接着往下说。
    许氏看杏哥儿不说话,想了下杏哥儿给的糖,还是问了句这炉子贵不贵。
    “不贵,我听周周说六十文能做两个炉子两个锅,也费不了什么柴火,又能放屋里取暖,冷天白天不用烧炕,这不是省下来了……”
    杏哥儿极尽夸赞炉子,想和大嫂一起买俩。
    许氏一听六十文嫌贵,就算是什么都是俩,那也要三十文,三十文能买三斤肉,一块糖,家里日常嚼头平日里吃大灶的一文都不用出。
    这可是白费钱的事。
    杏哥儿说着嘴快,把药炉做大了说了,说完就知道不好。许氏总算找了个理由拒了,“是药炉,那不好放家里,你家元元还小,得注意些。”
    “就可劲嚯嚯,元元还那么小,说什么不好提这个,你还是当亲阿爹的。”
    杏哥儿一肚子委屈和火。他是元元的亲阿爹,还能害元元不成?
    婆母就是借着法的想骂他,不想他买炉子呗。
    白给大嫂四块饴糖了,早知道还一块就成。
    气死他了!
    当天晚饭,杏哥儿只喝了半碗就不想吃了,全推给自家男人。王石头看桌上阿娘脸色不快,笑笑没说话,端着杏哥儿剩饭吃了,最后和杏哥儿回到屋里说悄悄话。
    “怎么生气了?大嫂惹你的?”
    “王石头你别跟我胡扯,大嫂面团脾气,我和她生气,显得我刁钻刻薄,我是那种人吗。”杏哥儿气呼呼白男人。
    王石头抱着人说:“是是是,我说错的话,那咋了?”
    “我想要个炉子……”杏哥儿声音低了,将骨头汤补身子说了,越说越委屈,“……咱娘这么说我,冤枉死我了,我是元元亲阿爹我不想元元好吗?他可是我生的。”
    王石头当小子的时候就暗暗稀罕杏哥儿,看不得杏哥儿受委屈难受,娘老说杏哥儿花钱大手大脚的,可王石头知道杏哥儿都有数。
    “买,柴火我上山捡,明个儿我去黎家问大伯,到时候和他一起去十里村,订了炉子锅子,到时候我再去背回来。”
    总归是清闲时候,地里没活,跑两趟走走路怕啥。
    第18章 村中闲话18
    “这事不能先跟娘说,买回来再说。”
    王石头跟杏哥儿说。
    先斩后奏这事也就儿子好使,杏哥儿要是这么干,那别想过安生日子了,他点了下头说知道。
    其实后来委屈劲儿过了,晚上躺炕上,杏哥儿也想,要不要炉子不是啥大事,可明明不是啥大事也要不了几个钱,还挺方便的,为啥婆母就得说他。
    还给他扣帽子,话里话外说他不心疼元元。
    杏哥儿气呼呼的翻身,被王石头楼在怀里,“咋啦?不是说买炉子,我明个儿就上大伯家。”
    “气完了,我就想,你说这炉子是不是真不好,万一……”杏哥儿小声问。
    王石头糙人一个,困得迷糊,听了一半也没捋清杏哥儿想说啥,直接问:“那到底要不要?”
    “要!”杏哥儿还是和大嫂婆母赌气着。
    闭上眼,心里还是纠结,就说这万一真的晦气,毕竟是煎药的……第二天大早吃过饭,杏哥儿就去黎家。黎家早早吃完了饭,黎周周刷洗完锅碗,正在后院料理猪圈鸡圈,该清理的清理。
    黎周周见杏哥儿这么早过来,知道是有事要说。
    “怎么了?”
    “就是炉子的事,我心里难受,又生气,王石头他阿娘凭什么这么说我……”杏哥儿气呼呼的说,末了又小心问:“这炉子真没问题吧?”
    黎周周听了不知道说啥,杏哥儿把他问住了,他保证不了什么,只很认真说:“刚开始是说药炉,你知道我阿爹怎么没的,就是吃药煎药没了药性耽误去的,相公画出来我打眼就认出来了。”
    “那你心里就不疙瘩?”杏哥儿问。
    黎周周摇头,“不疙瘩,我知道相公想这个是为了我和爹好,我就觉得那些没影的事没什么。”
    “我不信这些,我信相公。”
    杏哥儿觉得也是,可又一想,他和黎周周情况不一样,愁的说:“你不想就真的不想,有相公就成,唉我不行,要是炉子拿回去,婆母能借机找事,可不要炉子吧,我又生气……”
    顾兆在里屋看书,出来想倒杯热水喝,听到两人说炉子这事。他跟杏哥儿点点头叫了声:“堂弟。”算是打了招呼。
    杏哥儿便不好跟黎周周诉苦,说:“我先回去了,元元还在家等着我,我再想想吧。”
    “你要是真想用炉子,又害怕,明个去十里村让朱泥匠在烧炉子的时候,给上面刻上吉祥话试试。”顾兆提议。
    你说药炉晦气,那就不要药炉,叫富贵平安炉,叫平平安安炉,随便挑个,都是迷信这套,能往不好的想,怎么就不盼点好的?
    黎周周一听,“对啊这法子好。”
    “周周不夸夸我吗?”顾兆巴巴问老婆。
    杏哥儿在呢,相公又逗他。黎周周有些不好意思,面上还装的稳重,说:“相公真聪明。”
    “那是,也不瞧瞧是谁的小相公。”顾兆乖巧且自豪。
    黎周周耳朵都羞红了,这次没装下去。
    不过杏哥儿也没留意到,被两口子对话惊了一脸,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简直不像——也不能这么说。反正就看的稀奇,难怪黎周周这么疼爱他家相公,年龄小嘴巴甜还会撒娇,他有时候跟王石头使性子才这么说话。
    还没黎周周相公话听着顺耳。
    学会了。下次往王石头身上试试。
    “这主意好,这下我心里踏实,那明个儿我让王石头和大伯一起去十里村,周周你跟大伯说一下。”
    “嗯。”
    杏哥儿解决完烦心事连忙回去,不然婆母又要说他野了。
    第二日一早。王石头背着竹筐到了黎家,黎大早早用了早饭,出门背着筐,打了招呼这就出发。到了十里村还早,直接奔到朱泥匠家。
    朱泥匠儿子开的门,邀着黎大进院子,对着后头跟的王石头瞅,黎大介绍了下,朱泥匠就出来了,黎大见了直接说了顾兆意思。
    “给炉子上刻字?”朱泥匠听了瞬间就明白其中由头。
    像他有时候给镇上送货,十来个药炉药罐见怪不怪,吃饭赚钱的手艺,那哪呢一句晦气就不干不做了。他家里不在意,旁人在意这些,要是刻了字,心里也踏实。
    其实这炉子做的和药炉已经不像了。
    “成是成,就是我识字不多,一到十算是认识,复杂了写不来的。”
    “我那哥婿有准备了,昨个下午闲了刻了块木头,你照着刻就成。”黎大从背筐里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