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夜的执月楼里却寂然无声,只有主楼里亮着几星昏黄的烛火,秋风瑟瑟,树影摇曳,很是惨淡。夜雪焕抱着蓝祈晃到了后门处,轻轻扣了三下;开门的居然是童玄,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说是要逛窑子,但既然来了执月楼,目的实在太昭然若揭了。何况还为此清空了执月楼,还有童玄在此接应,很显然也不是临时起意。
哪怕早已是人尽皆知的关系,可看到童玄那一本正经的表情时,蓝祈还是觉得脸上烧得慌,一头埋进夜雪焕肩窝里,不想再出来见人了。
夜雪焕随着童玄在丛中小路穿过,步入主楼之中,就看见路遥的脸黑如锅底,顿时喷笑出声:“你平日就用这么一张脸迎客的么?”
路遥咬牙道:“我为什么要给整夜包场还不给钱的客人赔笑脸啊!你知不知道我一晚上多少收入啊!要不要这么剥削啊你这个万恶的封建统治阶级!”
夜雪焕挑眉道:“原还想再给童玄两个月休沐……”
路遥立刻变脸如翻书,笑得花枝招展,狗腿的模样连蓝祈都不忍直视,就差上来给夜雪焕捶腿揉肩,“大哥,大爷,大佬,房间都给您准备好了,您看还需要什么?”
夜雪焕揶揄地看了童玄一眼,随口道:“给我送一颗‘系铃’过来。”
路遥啧啧了半天,转头对蓝祈嘿嘿直笑,模样简直可谓猥琐,白瞎了一张漂亮脸蛋,“你男人今晚看来是不想让你睡了,你就等着欲仙欲唔唔……”
话未说完就被童玄一把捂住了嘴。蓝祈大抵也听得出来这所谓的“系铃”是什么,心中着实有点怵;夜雪焕拍拍他的脑袋,安慰道:“我岂会对你用那种下三滥的药。路遥亲身用过,不会有问题的。”
童玄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路遥趁机一把掰开他的手,恼羞成怒地吼道:“我才没用过好吧!再说这药明明是你弟弟为了勾引……”
依旧没能说完,直接被童玄捂着嘴拦腰抱起来拖走了。
楼里的仆役引着他们进入一间厢房,内外双间,里头极为宽敞,半明不暗的烛火被罩在薄红色的纱笼里,熏炉里紫烟缭绕,摇曳出一室暧昧的暖香。半透不透的丝缎屏风之后摆着一只巨大的浴桶,里头的热水里还飘着鲜艳的蔷薇花瓣,怎么看怎么觉得放荡。
蓝祈泡在热水里,隐约看到夜雪焕往熏炉里加了些东西,然后才绕过屏风,跨进浴桶之中。
“早就想带你来执月楼玩一次。”他伸手把蓝祈抱进怀里,抚摩他被热水烫得微红的脊背,“你想逛窑子,我只好亲自让你嫖了。”
“……”
蓝祈睨了他一眼,咬着唇没说话。他知道夜雪焕在情事上极有手段,也一直在迁就自己,从未真正放开来玩过;今日既是来了执月楼,肯定是不会被轻易放过了,也不知究竟是谁嫖谁。
倒不是怕被弄疼弄伤,正相反,就是因为会太舒服,舒服到几乎要迷失自我,才会让他格外惧怕,却又不受控制地紧张兴奋,浑身都隐隐颤抖起来。
“乖,听话。”夜雪焕贴着他泛红的耳尖,哑声低喃,“今晚让你好好享受,好不好?”
蓝祈勾着他的脖子,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眼神都被蒸腾的热气氤氲得湿润起来。夜雪焕知道他在这方面脸皮格外薄,也不勉强他应答,抱着人出了浴桶,直接往里间走去,留下一路湿答答的脚印和水痕。
谁都没有空闲的手去掀开珠帘,那些冰冷的琉璃珠子从蓝祈背后扫过,又激得他一阵颤抖。
也不知是熏炉里的药效还是纯粹的心理作用,总觉得身体比平日里更加敏感,软绵绵提不上劲,脑子里也开始迷迷糊糊的,晃晃悠悠全是抱着自己的那人,其他的什么都无法去想。
里间中央摆着一张圆形雕花大床,四根床柱撑起浅红色的轻纱床帐,每根床柱上都垂下一根可疑的长绸带,也不知作何用处。
夜雪焕把蓝祈抱上了床,将他抵在其中一根床柱上,侧头含住他的唇瓣,稍一试探就顶开了牙关,在他湿濡的口腔里柔柔地翻搅,直把他搅成了一池温软的春水,分开时还故意吮了一下他的舌尖,在两人唇间拖出一道水光闪闪的银丝,执着地不肯断去。
蓝祈神色迷离,像是醉酒,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看向夜雪焕的眼神充满了眷恋和依赖,如同是在看着他信仰的神明,虔诚而热切。
“容采……”他重又贴上那两片薄唇,嗓音轻软而绵柔,“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真切的告白突如其来,夜雪焕却并不意外;这是系铃的药效使然,这种传自东洋某小国的助兴药十分奇特,据说唯有两情相悦才会起效,因情而生欲,交合时快感才会更加强烈绵长。
——欲如缠丝,想要解开这颗情铃,还需系铃之人,这便是系铃之名的由来。
“乖宝贝,我也喜欢你。”
一边沉沉地回应,一边在他耳后吮吻,留下一个个深深浅浅的红印。蓝祈仰起头,颈间不甚明显的小喉结突了出来,又被夜雪焕一口叼住,牙尖轻轻厮磨。又热又麻的酥痒感让蓝祈本能地向后躲闪,微弱的抵抗都引起了夜雪焕的不满,抓起他推拒的双手举过头顶,又扯过床柱上的绸带,将他腕上的一对含羞镯子捆在了一起。
蓝祈骨节纤细,镯子本戴得很松,此时却被很有技巧地交叉反绑,虽不至于让他难受,但也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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